理会。”
韩大相公话音刚落,武将之中,便有人站出来反驳了:“韩大相公此言差矣!”
“而今殿下已经被官家圣旨过继至皇后娘娘名下,册封为储君,韩大相公不觉得自己对殿下的称谓,有些不妥吗?”
“还是韩大相公认为这封圣旨,乃至圣旨之上的玺印是假的不成?”
内官早已将圣旨交给群臣传阅,上头的笔迹虽然不是官家御笔亲书,可在末尾处加盖的专门用于册封和任命的皇帝行玺还有传国玉玺的玺印却做不得假。
“皇帝玺印,自然造不得假,只是如今尚未举行册封大典,空有圣旨,兖王殿下还算不得太子,需得等钦天监挑选了良辰吉日,再由礼部和太常寺准备好册封储君的大典之后,才算是名正言顺。”
面对武将厉声喝问的韩大相公却丝毫不惧,因着对方那如虎狼般骇人的目光,不卑不亢的朗声说道。
“好!”
“韩大相公言之有理!”
兖王发话,那武将只能退下。
“不过本王生为人子,如今父皇和幕后病重,如何能够因为一点点劳累,就只顾自己歇息呢?”
“国朝仁孝治国,本王身为宗室子弟,官家和皇后娘娘的继子,如今更加应该以身作则,与病榻之前侍奉!”
“兖王殿下此言差矣!”韩大相公却满脸正气的道:“官家仁善,一向善待宗室子弟,如今官家病重,兖王殿下更该珍惜自己的身体,免得过些时日,官家的病好了,兖王殿下却累得病倒了。”
“到时候官家若是追究起来,咱们满朝文武,几千号人,太医院还有那么多的太医,又不都是死人,怎能让兖王殿下一人辛苦劳累!”
“而且以官家的性子,定不忍看到兖王殿下如此。”
“韩大相公说的及时!”
韩章这话一出,立马引来无数文臣附和,对这些文臣而言,各种各样合适恰当的理由信手拈来,连考虑都不用怎么考虑。
可兖王是善茬吗?是那种让人一句两句就能说服的人?
再说了,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局面,眼看着大事将成,兖王又怎会轻易将触手可及的成功再丢出去。
一番扯皮,最后还是文臣们妥协了。
没办法,刀捏在人家手里呀。
如今皇城内外,汴京城中,所有的武将、禁军军士,基本上都已经捏在了兖王的手中,那些个不听话的,不确定的,不是被悄悄关押了起来,就是已经下了黄泉。
皇城虽然已经打开,可汴京各门却还在封闭之中。
西郊大营的驻军,黄河两岸的守军,没有枢密院的调令和官家的圣旨,根本不敢离开驻地。
偌大一个汴京城,已经悉数被兖王捏在手中。
最后双方妥协,商量定了,由韩大相公和钱大相公以及户部的刘尚书一起入宫觐见曹皇后,探望官家,已安群臣之心。
殊不知,兖王既然敢让他们去见皇后,那必定是早有准备。
宫人内侍在前方引路,兖王随行在侧,三个位高权重的老相公脸上无悲无喜,可三颗心却都已经沉到了谷底。
皇城之中杀戮和血腥留下的痕迹,早已经在这旬日之间被抹除的干干净净,不知多少宫人和内侍的鲜血染在他们所榻及的这些长廊、巨柱、夹道、宫墙。
那些正盛开着的鲜花地下,粗壮的树木根系附近,不知埋了多少尸体。
届时这些尸体,只会化作宫中的花草树木们成长所需要的的养料。
自太祖定都汴京,于原来的五代皇城旧址之上建起这座皇城之后,立时已有百余年,历经三代帝王,可皇后以及一众嫔妃们所居住的后宫规制却并不大。
福宁殿是历代官家的寝殿,如今官家就在福宁殿之中静养,皇后曹氏也在福宁殿东边的一处偏殿静养。
偏殿之中,曹皇后果然是面色苍白如纸,眉宇之间满是疲惫之态,就连头发之中,也多出了不少银丝。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
见到曹皇后,韩章等人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只是曹皇后宫中的宫人内侍似乎换了不少,往日里韩章等一众大臣,可没少入宫觐见嘉佑帝,遇到曹皇后的次数不多,却也不少。
对曹皇后身边的宫人内侍们,难免有些印象。
韩章等人先是一番告罪,然后才问起曹皇后的身体,曹皇后一一答了,说他们有心了,她的身体没什么大碍。
然后还亲自领着他们去了一趟福宁宫的正殿,隔着一重珠帘,远远的瞧了瞧躺在榻上,仍旧还在昏迷之中的嘉佑帝几眼。
这才不依不舍的告退离去。
待送走了几位大臣,兖王站在门口,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曹皇后,这才离开。
曹皇后却被兖王那临去时的一眼,瞧的是一阵心惊肉跳,幸而身边的老内侍扶的及时。
看着兖王的背影逐渐远去,曹皇后这才咬牙切齿起来,眼中则是滔天的恨意和愤怒。
“贼子安敢如此!”
曹皇后胸膛急剧起伏,口鼻之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一旁的老内侍赶忙安抚:“娘娘切莫动气,切莫动气,可得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