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以为赵灼今后都不会找她了,因为晴青的事情,恐怕赵灼也不知道如何面对她,此中的关系太复杂,绝不是愤怒或者歉疚又或者其他单一的情绪能表达出来的,或许还比他与流火之间的关系变化还复杂。
几天后,赵灼还是偷偷给红叶送了信来,请她去一趟上次去的那个酒馆,说是有话想和她说。
红叶觉得为难,她如今的身份怎么也没办法随意出宫了,上次出去还是赵灼带着偷跑出去的,现在他竟然没考虑到这个事情吗?还是在故意为难她?可是,红叶又想知道赵灼见到她会说些什么。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赵罟开口,即使说了,他恐怕也不会同意的,上次她和赵灼出去他还生气来着。
红叶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过后,还是决定麻烦流火,毕竟如今在宫外又能方便进宫来的只有流火与她相熟,同是女子,赵罟也会放心些。果然,有了流火的帮忙,红叶顺利出了宫门。当然,红叶也将自己出宫的目的——找赵灼这件事告诉了流火的,只是没有说是为了晴青。
“我就送你到这里了,前面不远就是他的府邸了。”
流火显然不愿意再见到赵灼,她和沈述把红叶送到赵灼住处不远就离开了。红叶没说她其实是要去另一个地方,等他们走后,红叶就独自前往小酒馆。
这一次,没有人为红叶开门,但门没有上锁,她轻轻一推门就来了,院子里光线明亮,穿过院子后,红叶就来到了她熟悉的房间。偌大的房间里种着的花草仍旧开得繁盛,红叶虽知道这些花草已不再是她上一次来时看到的那一批,但到底还是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小声唤了几声“九王爷”,却迟迟没有回应,红叶猜想他会不会在里屋。于是,她穿过那个巨大的戏台,掀开门口帘子,映入眼帘的是满屋子的女子舞衣配饰,各种乐器摆放着,竹萧、玉笛、琵琶,以及弦数不同的各式琴……红叶看得眼花缭乱,很久才发现赵灼竟然不在这里。
红叶以为是自己来得早了,便准备回到前厅,坐在上次喝茶那里等着。却刚一转身,后颈就传来一阵巨痛,她的意识瞬间消散了。
流火按照约定了的时间去赵灼门口等红叶,直到太阳落山后也没见她出来。流火踌躇着要不要进去,沈述看她为难的样子,便主动请求进去找红叶。流火害怕沈述因此得罪赵灼,还是自己亲自去了,沈述也硬要跟着她去,没办法,流火只好带着他一起。
没多久,流火就见到了赵灼,赵灼见到她却一脸惊讶。
“我来没别的事,别急着赶我走。幽芫姐姐今日随我出宫来找你,现在到了约好的时间了还不见她,只来看看怎么回事?”
“娘娘今日出宫了?”
“你没见到她吗?我们亲自将她送到了你门口的,她说你给她传信有事要和她说。”
“我确实没见到娘娘,还有,你说的什么信,我也未曾给她写过啊。”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流火虽然觉得赵灼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你们先派人去找找,我现在立刻进宫去找皇兄。”
“怎么会呢,难道是有人冒充你,故意引姐姐出宫?木头,我们赶快回去叫人,姐姐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流火带着沈述急匆匆回去叫人了,赵灼则立刻进宫去找赵罟向他禀告此事。
“你再说一遍。”
“娘娘她在失踪了,流火公主说她出宫是为了找臣弟有事,但臣弟一直在府上却一点消息也没听到,若不是流火公主上门来招人,臣弟都不知道这件事。流火公主和沈将军已经先行搜寻,臣弟也派了人去找,娘娘今日才出宫来,此刻应该还没离开京中。”
“李栩,马上派人关闭城门,不准任何人出京;你和文新另外各带人去城里帮助搜查,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李栩领命和王文新离开后,赵罟也跟着赵灼出了宫,一整晚,所有人都在四处搜寻,城内百姓半夜三更在睡梦中被惊醒,都以为朝廷是在抓什么重要的犯人,后来才知道是皇上宠爱的妃子失踪了,如此他们也算稍微安心了些,至少等搜查的人离开后,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只是少睡一会而已。
朝廷如此劳师动众在京中搜寻一个人还是头一次,以往追捕逃犯也只是派大理寺的人暗中进行,所以那些突然百姓见到如此阵仗,一个个都被吓得不轻。知道真相后,又有人在暗地里喟叹:平齐国皇上的后宫,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得到的宠爱能到这个地步,有的人会说这也许会成为平齐国史上一段佳话,却也不敢想象明天的朝堂上会有多少表达不满的言语。
赵罟哪里能想到那些,眼下他只要快点找到红叶,确保她安全无恙。大街上亮起了通明的灯火,越来越大的人从家里出来看热闹,赵罟带着人穿过人群一直往前走,要从街头走到街尾,有时候看到一个背影和红叶很相似的人,赵罟二话不说上去拉住,等那人回头,赵罟重新陷入失望。
赵灼看得赵罟着急的样子,想让他冷静下来,一直在他让步安慰他。说起红叶曾一人前往西北都能平安回来,如今还在京中,以她的聪慧,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