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罟暂时压下册封红叶的事后,朝中才算消停了,尽管他们不知道赵罟为什么突然改变了决定,但心里还是为此感到高兴。赵罟在红叶的劝说下,专程出宫去看望了几位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想来他们如今也想立马回朝,只是碍于面子,不好说自己的病立马就好了。赵罟此去,是为给他们一个台阶下,也表示自己对他们的关心。
不知羌族得到了什么消息,竟然也就此退回了自己的边境,之前那跃跃欲试的气焰突然灭了,很难不让人起疑:平齐国的朝中定然有他们的奸细。
很快,茗郡传来好消息,小将军沈述勇猛无敌,带人潜入赵奕的军中,直擒赵奕,如今他们正押着叛贼返回京中。
红叶想到不久又可以见到流火了,心里高兴,她其实有些惊讶,流火竟然会那样突然就离京而去,还是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等她回来一定要好好问问她到底怎么想的。
三月初一早已过去,自然红叶没有被册封为皇后,朝中的官员以为这次茗郡那边传来捷报,羌族也退了兵,赵罟定然会重提此事,可是过了那么久,赵罟都没有说这件事,他们自己倒有些惭愧起来。之前对赵罟心里总有些不满,经过这件事后,这些官员似乎对赵罟的所有决策也没那么排斥了,相反还总是在他身上看到一些卓越之处,正所谓“王者风范”。
时隔几个月,红叶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院子里阿元种了好些花也开了,正准备邀请红叶去观赏。
红叶一出门就看到了一个熟人,是赵灼,他如今正穿着一身红色的朝服,正好与红叶的视线相对,他冲着红叶笑了笑。红叶有种感觉,赵灼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也不知是否外面阳光太烈刺得人眼睛睁不开的缘故,她和赵灼最后一次见面仅仅几月前的大年三十,至今也没多久,却像是几年不见的样子。赵灼对她行了礼,之后没有说话就离开了,以前再匆忙他也会和红叶打招呼,并且从来没有这样正经地对她行礼过。
红叶实在不明白到底怎么了,难道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她回想自己昏迷那段时间,以及醒来后所有人奇怪的反应,当时她没太注意到这些,现在她总有种感觉自己仿佛错过了什么。
“阿元,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有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没有啊,最近的事情,应该就是沈将军在茗郡打了大胜仗即将凯旋回京的事吧,娘娘是问这个吗?”
“那我昏迷那段时间呢?”
阿元明显迟钝了一下,立即开口掩饰道:
“没有啊,当时娘娘昏迷着,皇上一直都陪着您呢。”
“是这样吗?”
红叶任由阿元拉着她往花圃走去,心里还是不太满意这个答案。
“对了,当时你给我的纸条真的是晴青交给你的?”
“是啊。”
“那她后来为什么又没来见我呢?”
“可能是她突然又觉得这样不妥,怕给娘娘惹麻烦吧。”
“也是啊,按理说她不会来找我的。”红叶想了想,还是想不通,“算了。”
正在红叶安安静静地看着花圃里盛放的漂亮花朵时,远处传来一个女子急促的呼救声。红叶转身去看,就看到浑身是血、头发凌乱、狼狈不堪的雪儿正一瘸一拐地往她这边跑。待她跑近了一点,红叶才发现她的脸上全是灰尘,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脸,她整个人看起来像一个大街上倍受欺负的乞丐。
“雪儿?你怎么了?你不是到林韵宫里了吗?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红叶下意识以为雪儿变成这样是林韵做的,之前听流火说过她惩罚下人的事情,但想不到她竟然能残忍地做到这个地步。
“救救我,红叶,我不想死,你救救我。”
“你胡说什么,这是幽芫娘娘,走开点。娘娘,不要管她,先离开这里。”
阿元打掉雪儿拉着红叶脚踝的手,拉着红叶就要离开,她可不想雪儿再说出些什么事来让红叶难受。
“阿元,等等。”
红叶实在看不下去,雪儿这个样子,她没办法熟视无睹,虽然之前她们是不欢而散,但在这个宫里雪儿好歹也算是她的故人。
“我错了,我再也不异想天开、癞蛤蟆吃天鹅肉了,我今后会乖乖服侍你的,救救我吧。求求你。”
“好好,不急,回去慢慢说。”红叶转身对阿元道:“阿元,过来帮忙扶一下。”
“娘娘,您……”
“先回去,有事再说。”
阿元拗不过红叶,只得乖乖过去帮忙扶起雪儿往回走。红叶扶起雪儿的时候,她明显感受到雪儿身上到处都是伤,偏偏一碰她就会疼得颤抖。
回去后红叶吩咐阿元给雪儿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来换,红叶准备给她换下身上的衣服,雪儿则蹲在角落里,抗拒着红叶的接近,一边哭一边颤抖着。
“雪儿不怕,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林韵罚你了?”
“娘娘?娘娘被赶出宫了。我好害怕,他们拿着鞭子不停地往我身上打,好疼啊,他们扯我的头发,然后又打我,扯我头发,打我,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