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醒来后,赵罟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不过除了红叶流产的事情,别的事赵罟没让任何人和她说。
但即便是这样,红叶也已经很难受。只要一想到,曾经有那么鲜活的一个小生命就在她的肚子里,等待着有一天来到这个世上,可是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间,他就去了,就离她而去了。她那样盼望着见到的孩子,她和赵罟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好像之前一切的幸福都随着他去了,在这个宫里,她还有什么可以期待了。
她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明明一直以来做事小心翼翼的她,偏偏在这个时候任性,一切都是她的错。现在,赵罟虽在她身边安慰她,可他也一定很难受,那段时间赵罟开心地同她肚子里的小生命谈话的情景还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一定也很难受”,红叶内心愧疚不已。所有的情绪,难过,悔恨,全都在红叶的心里缠绕,她觉得这种痛比当时那种身体上的痛还要痛。
她知道赵罟这段时间舍下一切在这里陪着她已经让朝中上下不满,如今自己醒了,理智告诉她,不能再这样自私地霸着赵罟,至少不要因为自己让他这个皇上难做。
在红叶的劝说下,赵罟终于回到朝堂,但他一有时间还是会来看红叶。
在红叶醒来之前,阿元就将之前给小殿下准备的所有物什都给收了起来,怕红叶见到后会更难过。对于这件事,阿元自己也自责不已,如果她没有答应帮晴青传那张纸条,红叶也许就不会变成今日这样。看着红叶难过,阿元有时候也会在离开房间后偷偷掉眼泪。
赵罟想起赵奕在茗郡拒不回京的事情,便立即派沈丘之带兵前去捉拿叛贼,沈述不忍自己的父亲独自前往,便也请旨一同前去。
大军出发后一天,赵罟准备重新给流火指派一个护卫,下人却报流火不在府上。赵罟派人找了她好几天,沈述从军中来信说流火偷偷跟进了大军,但奈何劝不回她,只得带着她,来信请示赵罟的意思。
虽然军中禁止女子随军,但是流火的个性恐怕不会乖乖回来,既然跟着沈述,加上她自己身手也不错,赵罟便允了她跟随军队。想来只是一个赵奕,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班师回京,这也是当时赵罟只派了沈丘之带兵前往的原因。
赵罟看着红叶整天闷闷不乐的,心里也难受,他知道红叶原本就不喜欢这个地方,没想到如今自己还是没能让她喜欢,却让她更添了一些不喜欢。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以前他只要追求这权力,只想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哪会细想,才明白,原来当了皇上也有那么多的不得已。他想起赵炎临终前对他说的话,似乎才有点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了。
可越是如此,他越不想被牵着鼻子走,之前他说过要让红叶成为平齐国的皇后,即使现在他们的孩子没了,他仍然要兑现他的承诺。于是,他在朝堂上正式下旨册封红叶为平齐国的皇后,在三月初一举行册封大典,那是属于他和红叶的特殊的日子。
赵罟这个决定遭到了朝中多数人的反对,但这一次他不再听信他们劝阻,无论如何他都要让红叶当上这个皇后。
后来,为了与赵罟的这个决定对抗,甚至有人选择称病不上朝,明眼人都知道生病事假,想让赵罟撤回旨意是真。
沈丘之带领的大军已经离京一个多月了,还不知对赵奕的讨伐是否有了结果,突然西北边境又传来消息,说是羌族蠢蠢欲动,大有此时发兵攻打平齐的势头。
如此,朝中反对册封红叶为后的声音更大了,不管赵罟怎么不理他们,每日上朝总有人提这件事,每日送到御书房的奏折中将近一半的都是劝赵罟三思而行。赵罟实在气急了,把桌上一摞的奏折悉数掀到了地上,明锐走进来看到,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左右为难。
后来,魏迟突然来找明锐,希望他能帮忙给红叶带封信,明锐当然是为难啊,他怎么敢背着赵罟私下将朝臣的信带给红叶呢。
“我知道这样做于理不合,也会让大总管为难,可是如今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现在也只有娘娘能帮这个忙了。”
“魏大人,这个我真的不能帮你。”
“明锐,魏大人也是为我们平齐国着想,你就当是为了咱们平齐国吧。”王文新不知何时来了,刚才明锐与魏迟的话,他也全听到了。
“可是……”
“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你就说是我强迫你的,别的你也不用管了。”
明锐还是犹豫了一下,他大概也知道魏迟想和红叶说的事情,看在王文新都这样说了,他最终还是答应了。
等明锐走后,王文新问魏迟:
“魏大人如何会想到让娘娘帮忙?”
“其实,本官很久之前见过娘娘,当时皇上还是太子殿下,说起来那时在大殿上本官还出言为难过她。现在想来实则羞愧啊。”
“原来如此,不过魏大人不必为此烦忧,您做事一向有原则,便是过去的事情也不是刻意为难,娘娘断不会记仇的。有些事,还得谢谢您。”王文新当然说的是魏迟知道红叶的身份却一直没有拆穿的事情。
“本官也只是做自己该做的,王大人不必客气。”
“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