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便是太后的寿辰之日。
大殿上,一众皇子轮流到殿前献上贺礼,恭祝贺词。
“皇祖母,孙儿祝您福寿无边,日月昌明!这是孙儿专门从番岭带回来的特产——番岭香,前些日子在番岭听说皇祖母最近睡眠不好,我听说这番岭香有助于睡眠,特地寻了这些给您,正好赶上您的生辰了。希望您会喜欢。”
此时说话的是十二皇子赵信,年岁二十有二,前年才行冠礼前往番岭之藩,如今是为着太后的寿辰才第一次回京。
“快起来吧!还是老十二有心啊,你那些哥哥们可就没你这么细心了。哀家这人都老了,那些个金银玉石就是再珍贵,也没法享受了。老了,还是觉得身体最重要啊。”太后笑得极其开心。
“皇祖母哪里老了,哥哥们送那些东西,就是希望您身体安康,还和年轻时候一样呢。”
“就你会说话。要是他们也真这么想,那哀家心里就再高兴不过了。”
“这从小啊,也就十二弟最能讨皇祖母欢心了。我们这些嘴笨的哥哥,自愧不如啊!”这时,坐在一旁的七皇子赵奕实在忍不住接起话来。
七皇子赵奕,年岁二十有四,是绫妃之子,如今之藩于西向茗郡。
“七皇兄谬赞了,我不过是嘴上讨点便宜罢了。其实皇祖母对我们兄弟都一样的,大家的心意,皇祖母都清楚的。”
“你要是在茗郡好好地做事,向你十二弟学学。不要总是惹事,那才能讨你皇祖母欢心。”皇上面色不悦地盯着赵奕说。
“是。”赵奕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得了教训,乖乖地闭口不再说话。
“太子怎么还不来?”皇上一说起太子,脸上更加不悦。在一旁刚受了训斥的赵奕的心里突然就没刚才那么难过了,一想到还有人比自己更不讨喜,觉得自己也就没那么惨了。
太子在众皇子中排第五,名叫赵罟(gu三声),年岁二十有六,是已逝的温皇后的孩子。现在皇上虽然又另外立了四皇子和十二皇子的母亲——关瑾为新的皇后,但是在皇上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过温皇后,所以不管太子怎么不像话,皇上也没有想过要另立太子。只是最近几年,太子越来越让皇上看不顺眼,私下里有人猜测,再这样下去,太子迟早有一天会被废黜。
“回皇上,刚才派去问候的太监说,太子殿下此刻还在……”说话的闵公公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因为知道皇上一遇见太子的事情就会心情不好,更别提太子还总是惹他不高兴。就像这回,明知道今日是太后的寿辰,也敢这样懈怠。
“还在干什么?”皇上一听闵公公的话,就知道太子又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还在、在睡觉。”
“他当这是什么时候。平时早晚的请安免了由他去,如今他皇祖母寿辰还嗜睡不到场,不成体统。还不下去给朕把太子叫来。”
“奴才马上去!”闵公公惶恐地立马下去安排人了。
“父皇且息怒,太子许是昨日忙事务,太累了,如今才嗜睡不起的。”此话出自刚才一直没讲话的四皇子赵邺。
四皇子赵邺,年岁同太子,只是比太子早出生两月,和十二皇子为同母兄弟。
太后虽然也不喜欢太子,但是见皇上此时生气,便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那是皇上亲自立的太子,她不好拂了皇上的脸面,所以平日也很少说太子的事情。
“他整天忙着花天酒地,你说他忙的是这事务?”皇上显然并不接受四皇子这番话。
四皇子也再说不出什么了。
“太子殿下到!”不一会儿,随着这太监一声通传,太子才出现在大殿门口,缓缓走了进去。
这时坐在座位上的各位皇子,见太子到来,都纷纷站了起来。
“你这派头可真大,让这一屋子的人都在这里等你一个人。”皇上不悦地责备太子道。
“父皇息怒!昨夜儿臣和家臣聊诗书,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酒,竟忘了今天是皇祖母的寿诞,如今才来迟。儿臣知错了。”
太子道歉的诚意十足,皇上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面上还是很不高兴。
“皇祖母,今日孙儿来迟您老人家的寿辰,孙儿自罚三杯酒给您赔不是了。”说着就端起旁边宫女端过来的酒,也不等太后说什么,就接连着喝了三小杯。
“罢了罢了,你也不是有意的。”太后只想让太子早些下去。
“那孙儿祝皇祖母福如东海,万寿无疆!”
“太子殿下这是三杯酒又喝醉了?福如东海,不是应该说寿比南山嘛。”七皇子赵奕好笑地看着太子说,“太子殿下不会除了贺词,连寿礼都忘了吧。”
“啊,七弟提醒得是。来人,把我给皇祖母准备贺礼带上来。”太子听出七皇子话语中的刁难,却一点也不生气。赵奕只得不满地嘟嘟嘴。
“皇祖母,孙儿想着您的寿辰,孙儿必定得送您些不一样的。什么珍宝玉石的,您也不缺。正好我最近从家臣那里新习得一种书法,最近勤加练习,终于赶上您的寿辰,为您老人家写了一副对联。希望您老人家喜欢。”说着从旁边太监手里拿过对联,展开来。
“太子这寿礼,太寒酸了吧。”赵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