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明道心如明镜,知道上官侯爵这一招叫做欲抑先扬——
想要找到对方的弱点,先要让其膨胀,开心高兴这种心情,最让人忘乎所以,漏洞百出,接下来只怕上官侯爵已经憋好了大招……
果然不出武明道所料,接下来上官侯爵顺着自己的话音,故技重施——
上官侯爵一手挥袖而出,示意司徒兰将自己的母亲搀扶起来。
司徒兰伶俐,赶忙走上前去,当真是硬扯着自己的母亲,从地上拽了起来。
司徒夫人惊喜到痴傻的地步,这眼中恍惚,似乎到现在还不太敢相信刚才耳朵听来的一切。
上官侯爵勾嘴一笑道:“司徒夫人这是太惊喜了吗?”
司徒夫人低头连连,虽是惊喜激动,却还是不敢直面圣上,态度谦卑道:“唉……唉唉!!主君厚爱!老身受不起……自当荣幸备至,感激涕零。”
听到这里,上官侯爵鬼魅一笑,继续道:“这就是司徒夫人谦虚了,这一品诰命夫人,旁人受不受得起我是不知道,但是司徒夫人您老人家,绝对受得起!你可知道为何吗?”
司徒夫人低头摇头不语,不管妄自揣测圣意——
这司徒夫人这般小心翼翼,做事谨慎,做人小心,大概是因为这些年在司徒府常年受压制的缘故。
司徒勋年轻的时候,也是风姿卓越,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曾经欠下了不少风流债。
这司徒大夫人曾经是权门前首相的嫡长女,嫁进来司徒府的时候,身份尊贵无比,可是偏偏这司徒夫人的命数不好,自己嫁进来没多久时日,自己母族因为政局变革,父亲的官位被一抹到底,曾经权倾朝野的首相,顷刻间成了遭人唾骂的反贼。
因为母族落势,司徒夫人在婆家的地位也受其牵连,大不如从前。
再加上司徒勋风流成性的个性,司徒大夫人在司徒家的日子就更加不好过了。
原先,司徒勋好歹还要顾及着大夫人娘家的势力,不敢轻举妄动,即便沾花惹草,也是避讳着自己家人,偷偷结伴好友出行烟花之地。
还好,司徒夫人大家闺秀,性格温婉,即便是知道自己丈夫在外面有些风流逸文,倒是不怎么在意,为了父亲和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而当司徒大夫人母家倒台之后,司徒勋彻底放飞自我了,不到一年之内,司徒勋就给司徒家纳了两房的妾室。
司徒大夫人自知道自己的身份大不如从前,虽然心中恼火,却还是引而不发,因为她肚子中已经怀上了司徒兰……
司徒大夫人知道男人的德行,自己怀孕期间,无法服侍相公,他寻花问柳也好,纳了妾室也罢,那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造成的,怪不了别人。
司徒大夫人也清楚,自己现在骨重,若是自己生出来个儿子,自己在司徒家的长夫人的位置就稳了,若是……
她不敢多想其他什么,即便看着丈夫把曾经给予自己的爱,都给了其他的姬妾身上,司徒夫人隐忍着眼泪,逼着自己安心养胎,因为她知道,此生自己再无任何倚靠了……
除了自己肚子里的儿子,是自己最后的倚靠,她什么都没有了……
司徒夫人咬着牙关,隐忍着性子,自知道自己的地位在司徒府中一落千丈,公婆得不待见,下人们的狗眼看人低,小叔小姑的人情凉薄,她都忍了,只为平平安安诞下肚子里这一个孩子。
司徒兰分娩的那一天,司徒夫人差点没有因为雪崩背过身去,得亏老天庇佑,产子过程虽惊险,嘴中的结果还是好的,有惊无险,母子平安。
司徒兰是一个儿子,这司徒家唯一的嫡长子就此诞生——
看到司徒兰天真无知的笑颜,司徒夫人的心化了,她曾经一度陷入过人生低潮,而当她在自己儿子身上看到了希望的时候,她知道这辈子自己的指望就全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司徒兰满月的时候,家中亲戚来贺,朝中官员前来,司徒家喜事连连,这一年司徒勋被上官王上封侯加爵。
所有人都说司徒兰是吉星转世,他一出生司徒家运好转,司徒勋官场如鱼得水。
而司徒兰小公子周岁,抓阄“试儿”礼的时候,司徒兰竟然毫不犹豫地向胭脂方向爬去……
这样的结果,无疑让司徒家众人大跌眼眶,司徒家长子周岁,竟然不好史书,不好刀剑,更不好器乐,却偏偏喜好胭脂!
司徒勋脸上敷上了一层阴霾,这样的结果让他不爽,对命数想来崇尚的司徒勋,看到这样的结果,自然心头不快,竟然对一个一岁的孩童失望至极。
司徒夫人看到这里,惊恐万丰,一把打掉了司徒兰手上的胭脂盒子,惊得一岁的司徒兰哇哇大哭,彻底吓住了。
司徒夫人恼怒,当即斥责下人道:“谁让你们把这乱七八糟的东方放在桌面上的呢?你们不知道胭脂有香味吗?这小孩子哪里懂什么文笔刀剑的,不就闻着香味好奇摸了过来吗?”
此话一出,司徒勋脸上的阴霾倒是松泛了不少,司徒夫人聪慧,算是化解了眼下一局,这一番斥责糊弄住了司徒勋这个家主。
然而,命中注定的事情,糊弄得了一时,却糊弄不了一世,司徒兰这辈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