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鸢岫再次缓步走到了自己的案台后方,稳稳坐了下来,转身而望,眼神多了几分狡黠,故意为难之——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天命——说说吧,你知道自己以后是要继承我这个位置的人,是不是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总觉得天命已经注定,不管你怎么做,这个位置早完是你的?”
武玄月听罢,低头细细想过,斟酌良久,方才开口道:“不敢——雨落认为,一个人命格虽然天已注定,但是很多事情都是有玄机和变化的空间,所谓成事在天,谋事在人,若是我对自己没有严格要求,即便我能够坐上了那位置,早晚有一天也会被人从那个位置上推下来,凡事都要克己奉公,谨小慎微,强化自己,以德服人,才是一个王者该有的职责。”
听到这里,纳兰鸢岫嘴角微微一勾,脸上表情无懈可击,毫无破绽,但是在她的心里,对眼前的这个徒儿还是有着更高的期待。
所以,自己必定是对她有更高的要求,更严格的考验——
听到这里,纳兰鸢岫不动声色片刻,静静地观察武玄月良久。
武玄月合谷行礼保持了很久,这腰都有些酸胀,却还是不敢动身片刻,这个房间静的可怕,除了纳兰鸢岫手中南红,珠子一颗接着一颗撞击的声音,厉厉清脆,再无其他噪音。
武玄月终于忍不了,这样的压迫感,比着自己在武门之时,父亲教导自己还要难受百倍。
武玄月缓缓立直了身子,这刚一抬头,眼睛就跟纳兰鸢岫碰上了,武玄月心头一紧,条件发射地又弯下了腰,自己还真是丧气,竟然被对方吓成这样,还真是不像平时的自己。
纳兰鸢岫嗤声一笑,微微张口道:“起来吧~别拘礼了。有些事情我都明白,新老交替,更新换代,这是历史长河上亘古不变的规律,就像是太阳下山了,月亮要升起来的道理一般,老实说,我坐这个位置上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我都忘记了自己的年华,久到我见识过多少代人的生生死死,若是谁能够接替我的位置,我倒是欢喜的很,至少可以帮我卸下身上的重担,只是……”
纳兰鸢岫顿了顿,她的笑容中又多了一份诡诈道:“我这个位置,不是谁都能够随随便便就坐的上来的,就如雨落你说的那样,就算有本事坐上来,能坐的稳才是本事!你若是有本事,能够坐到了我这个位置上,我便把这个位置拱手相让于你,若是你没有这本事的话……呵呵——”
纳兰鸢岫最后一声呵呵,当真是令人发醒,意味深长——
听到这里,武玄月心惊胆战,这是今天几次自己被纳兰鸢岫的气势给震住了?自己已经算不过来了,但是她清楚的是,以后自己绝对不要单独跟纳兰鸢岫接触,这种被施压的感觉,当真不好受。
武玄月低头小声回答:“是——雨落师尊谨遵。”
纳兰雨落轻轻一笑,自己这般连威吓带施压,已经够了,这丫头倒也是心里清凉的主,多说无益,还是教导为上。
纳兰鸢岫一手挥袖而去,转换话题道:“好了,刚才之事就此过去,你我都不要在外人面前提及,就当你不知道这件事,我也不清楚,说到这里,有件事情,我们还是要继续的——”
武玄月小心翼翼地抬头,扬眼而望道:“纳兰师尊所谓何事?”
纳兰鸢岫不语,手持南红手串,一手扬至这手串地君壳、六眼铜钱上方。
武玄月恍然大悟,这方赶忙抬脚走上前来,停步在文案前方,一手搭在地君壳上面,欲要运气而生,却在这个时候,纳兰鸢岫的持有南红手串的手搭在了武玄月的手掌上。
武玄月疑惑睁眼,不知所措道:“那个……纳兰至尊,您……这又是何意呢?”
纳兰鸢岫微微张口道:“纳兰真士,其实在之前,我便受人之托,帮那西疆五子各自占卜一卦,而卦象告知我,说那曹将国将是那西疆的肱股之臣,西疆之后福,全寄予在这西疆三子的身上,但是刚才如你所言,在灵盘的世界中,你无疑晓看了天机,你说那曹将国将会是西疆的继承人,领这千军万马征战与我武道乱世之中,这是怎么回事呢?”
武玄月被纳兰鸢岫问得哑口无言,暗自心道:你问我怎么回事?我还好奇怎么回事呢?这个回答该如何是好呢?
武玄月是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实,毕竟自己是从未来穿越而来,未来的世界中,曹将国便是那西疆毋庸置疑的王者。
而为何你纳兰鸢岫会占卜出和未来不符的结果呢?那就不可而知。
但是,此番境遇,武玄月倒是为难的很——
为何?
若是直言自己看得天际准确无误,那无疑就是在质疑眼前至尊权位的学术预知,而自己现在真的不想跟纳兰鸢岫起争执,尤其是关乎玄学学术延展性的争执。
武玄月虽然争执执拗,但不至于到傻的地步,也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武玄月向来处事原则,给人留足脸面,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所以能不当面得罪人就不要当面得罪人。
尤其是像纳兰鸢岫这样的至尊高位,自己更是得罪不起啊!
武玄月倒抽了一口冷气,尴尬一笑道:“这个……雨落也不知道为何如此……纳兰至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