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不一样。
黑衣男子也是把握得住这么一股自在悠然的精气,才没有陷入其中,一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成家立业光宗耀祖吧?可他不行,天底下的文官他都会去理一理,谁的规矩行事太过逾越界限,那么也无需为官了,毕竟当官不为民做主,哪怕是要回家去种红薯,恐怕也是卖不出去的货色。
一名身着淡青色长袍的女子,伴随着一声鹤唳,出现在湖泊的对岸,朝着黑衣男子冷目寒霜地凝视着,眼神冰冷得无以复加,好似人间少有的大寒无雪,这不是杀意,也不是冷傲,而是一种根骨上的冰冷,哪怕仅仅是对上一眼,就仿佛全身落入地下冷窖一般。
黑衣男子感受着这股气息,同时又咧嘴笑了笑,你女人再冷又如何?自己死都不怕,会在意这些?不过这些屁话自然是假的,怎么可能那么嚣张,现在是他一直在被人追杀,说起来也真是可笑,自己“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现如今反过来被人追杀,倒也是无奈得很。
黑衣男子幽叹了一声,对着女子大声质问道:“姑娘,小的与你无冤无仇,何必追着不放?哪怕是同行杀人,也讲究一个不得手即罢休,你已经连续追杀了我三天三夜了,出手不下于二十次,为何还如此咄咄逼人?我也不对女子出手,你大可以一走了之,我们互不浪费时间,这样岂不是对我们双方都好?”
青衣女子皱了皱眉头,不由得脸色一阵变化,也是对着对岸前的黑衣男子冷漠地说道:“不用你如此假惺惺,你伤了他,我便是来讨债的,他说过的,这辈子就我一个人能欺负他,既然如此,那不管是谁伤害他,都得付出代价!要不是你用机关兽,我早就将你的手剁下来了,使用这些身外之物,不算男人的本事……”
黑衣男子简直是哭笑不得,什么鬼啊,现在的女人都这么蛮横不讲理的么?那可真的是不知所谓了,这些天的追杀与被追杀之中,大大小小,黑衣男子约莫有几次机会将她重创,但次次都没有下手,男人打赢女人,算不得本事,但其实自己也开始不耐烦了,这一次大不了就全力以赴,兴许这女人吃了苦,便会犹豫,到时候便可以一走了之。
黑衣男子摆了摆手,示意她在想屁吃,又是认真地答道:“我本便是墨家之人,不去用那机关之术,又如何与人一战?你这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行啊!那你别动用内力,我不用机关兽,机关术,你觉得如何?想也知道你是不可能答应的,那便没什么可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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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显然是不耐烦了,并不打算与这个黑衣人继续攀谈下去,无需多言,一袭青袖卷动,玉足踏着湖面而去,倒挂出那四方湖水,跟随着那青袖摆动飘零,在气机附和下“交相辉映,”如同两个水袖长龙一般咆哮而去,好似要将黑衣男子完完全全地吞没入腹,侵蚀殆尽一般。
黑衣男子依旧是笑着,这副屁样,越看越像是在等死,实则不然,其慢慢地坐在地上,将背后的木匣慢慢地搁置在自己的身前,就在水袖长龙即将吞噬他时,站在湖畔的机关巨禽长唳一声,双翼疯狂煽动,两卷狂龙风尘卷起,长啸一般朝那水袖长龙扑去。
女子眉间一拧,颇有些嗔怒之色,身形一转,于长龙之上再添一点秋色,湖面波涛再添一圈,阵阵向外扩张而去,水袖粗了近半尺来多。
那机关巨禽自然不是什么无敌巨作,全身的白坚木骨架开始颤颤巍巍地抖动,这浑然天成的高质木料,居然开始在纹路的交接之处出现些许的裂痕。
这机关兽如此不堪?自然不是,此前在那老谍子竺兀手中,以及那鸿泰寺一百二十刀卫的手上,便已经是折损过了一回,机关兽不比暗器机关,之内的核心纹路只要受损,没有数月或把月时间,具是无法复原,这几日黑衣男子被连连追杀,哪有什么时间去进行修复处理?
但这对于一个精通墨家机关,甚至于说,除开那位墨子之称的开宗之祖,对于这位千古无二的旷世奇才来说,哪怕是受损,只要不是坏了核心,那么又为何不能用?
黑衣男子双手伏在匣子之上,右手食指轻叩三下,似弹拨琴弦一般,力道等同,所发出的声响却是截然不同,指叩尚过,机关巨禽仰天长唳一声,在本无眼珠的瞳孔之中,开始焕发出一丝莫名的生机,白坚木所制的羽翼开始层层裂开,如同羽毛一样悬挂在体表,本是死物,如今却如同一只真正的苍天巨禽。
风尘起卷的两股劲风,此时被倒吸而回,与巨禽的双翼缠绕在一起,黑衣男子笑了笑,一指轻弹二指划,巨禽便是鹰击长空一般展翅而出,硬生生地撞向那条水袖长龙,雀可吞龙!
水袖飘摆,本在气势气息上俱是一流的袖功,此时却在撞击之下,被巨禽的双翼硬生生地划成两半,所有的水袖全部炸开,划出一个光滑如镜的切口,溅落出的水滴高达丈外,四面具是“清凉雨”。
女子自然是神情凝重,借着水势以及气机的飘散,自上而下地“滑”向那头狂风骤急而来的巨禽,与此同时,也算顺其自然吐出方才所养纳一半,却前功尽弃的浊气,一口气出神庭而倒入神庭,颇有些神似卫賓的一气倾斩百丈东海的那套换气之法。
风柔,风和日煦,此时巨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