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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宛又微微凝眉开口道:
“说起这次讨伐西楚,这王上让夜家负责粮草供应摆明了这就是一份不好的差事。”
“虽然秦汉休战养息差不多一年有余,但这次西楚来势汹汹,又打了秦汉一个措手不及,秦汉的国库早就亏空严重,入不敷出了。”
“夜家被逼无奈只好接下了这烫手山芋,可惜这秦汉攻打西楚不是一日两日的,耗费时间太长。”
“这夜家即便有再大的金山银山也要被耗亏干净,如今尽心尽力的被这场战事耗费家底亏了空,却还被王上埋汰办事不利。”
“虽说这镇国公英明神武,跟随着先王立下赫赫军功,可如今年事已高,早就不复当年之雄姿。”
“却又倚老卖老不愿舍弃手上握着的兵权,过分贪恋权势,不懂得急流勇退,又加之这夜少将刚愎自用,太过盲目自信,好高骛远。”
“没那份金箍棒却要揽下这瓷器活,撑不起夜家这光耀的门楣,王上借足此事无非是想要敲打一番夜家,这夜家父子在官场上打诨侵染多年,难道还会揣度不了王上的深意。”
“说到底是虚荣心在作祟啊,这世道要想做到急流勇退谈何容易啊,这夜家若是现在退下来还可保住夜家一门安然无恙,若是再晚些,只怕是灭门之祸---。”
清秋眼眸中带着浓浓的钦佩之色,惊叹一句:
“娘娘看问题总是这般另辟蹊径,如此犀利,一针见血,奴婢真是好生佩服啊。”
苏清宛勾唇笑了笑:
“以前我不爱在这上面费心思,伤脑,如今做事之前多想想也是好的,免得懵懵懂懂的被算计了都不知晓,如今看来,别说这夜家父子舍不得这份滔天权势。”
“恐怕夜贵妃也割舍不下了,一旦没了背后显赫的娘家,她啊,在这后宫当中也就是一个空架子,绣花枕头,想想我便觉得高兴,如今彻夜不眠的该是她了。”
隼逸寒本来刚去凤仪宫看望玉贵人,今日在宫宴上喝了点酒,此刻脑袋还有点晕沉沉的,带着点儿微醺。
他刚准备踏步进宛居宫,恰好听到了殿内女子那般轻柔软绵的嗓音淡淡渺渺的传了过来。
他忙示意底下的奴仆们不要出声通禀,他顿时被女子一番独特的见解所惊愕不了。
毕竟像这种远大的见识,也唯独只有夜贵妃那般心思的人方才说的出来。
若是从空有容貌的宛妃那里说出来,倒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他也不知道当年他究竟看中了她那一点,许是贪图她的绝世的容颜,毕竟在他的认知内,女人只要赏心悦目便够了。
若是能说上几句知己话或者再添加几样才艺那就锦上添花了,因此他对她也没有过多的要求。
伺候的他舒心满意便足够了。
本来他还想着这次她诞下长公主给她一个贵妃位分便足够了,免得这丫头又在后宫内闹得乌烟瘴气得,惹得他头疼。
可如今,他发觉他貌似好像从来未真正透彻的了解她这个人,她这份智慧和远见都可以跟夜贵妃所媲美了。
这番滴水不漏的话语不是一般的妇道人家可以随意讲述出来的。
他不由微微勾了勾薄唇,看来这丫头比他想象当中还要有才慧智许多。
倒是他一直有些小瞧她了。
这会,隼逸寒便默然的直接转身走掉了,身后的刘公公忙毕恭毕敬的紧随其后,略显讶异出声道:
“王上,您打算去那?”
隼逸寒直接回了一句,“去重华宫。”
待片刻功夫后,隼逸寒来到了重华宫内,将自己心目中的想法跟旁边的太后说了出来。
此刻,太后手里正来回转悠着一串佛珠,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不可思议的夹杂着一丝怒色开口道:
“什么,王上要册封那宛妃为皇贵妃?”
太后微微沉着面色,略显恼怒继续出声道:
“如今王上打败西楚,想要褒奖沫泽后宫,哀家也不反对,这宛妃虽然为王上诞下了长公主。”
“王上要晋一晋她的位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最多也只晋升为贵妃便是,怎么会---,王上未必太有些厚此薄彼了一些。”
“这按照位分顺序,夜贵妃往上才是皇贵妃才是,哀家也知晓你是因为烟妃小产一事而恼怒于她,虽然这夜贵妃有疏忽之责,可当时罪魁祸首可是宛妃最为倚重的锦绣大人。”
“虽然这锦绣大人畏罪自杀了,可谁知道她是不是为了保全背后的主子,总之,哀家是绝对不容许宛妃晋为皇贵妃的。”
隼逸寒微微敛了敛神色,方才暗声开口道:
“这次让夜家负责粮草供应不及时,让秦汉折损了好几万的将士,加之这夜少将刚愎自用连续失了两座城池。”
“想必母后也是知晓的,这段时日有不少的朝中大臣联名弹劾镇国公的折子都快推挤如山了,都说这次儿臣对镇国公惩罚太过轻了些。”
“若是此刻在如此风口浪尖上再晋升夜贵妃为皇贵妃,岂不是惹得前朝后宫非议,儿臣向来是个赏罚分明之人,如今夜贵妃没受母家连累便是万幸了。”
“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