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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承乾殿内。
隼逸寒一边双目凝重而复杂的睨着面前的兵法布阵图,沙土上插满了秦汉的棋子和诸国地形,一边拿着一面小军旗往北凉那处一插,沉声开口道:
“刚才在朝堂之上诸位大臣都一举进言让寡人联合西楚出兵,可先生却一直未曾发言,可曾有别的什么顾忌?”
刘子良微微顿了一下神色,双手抱拳躬身开口道:
“王上行事向来杀伐决断,这次却迟迟未曾决议下来,与其说是微臣有所顾虑,应该是王上之忧虑才对。”
“恕微臣斗胆直言,王上一但真的率兵攻打北凉,恐怕从今往后跟宛妃的情分便彻底的断了,想必这应该不是王上想要看到的局面。”
“因此微臣斗胆猜测,王上对北凉向来都如先帝一般想要采取两全其美的怀柔策略。”
“否则王上之前看似在朝堂之上当众宣布谁先诞下子嗣便立谁为后的荒谬之举。”
“实则是向北凉示好,也是想要借此给北凉一个台阶下,让北凉子民乃至整个天下诸国知晓,归顺秦汉的好处。”
“王上处心积虑的想要给宛妃一个后位不就是此深意,只是北凉王性子刚烈宁死不屈未必会领下王上这份人情。”
“不知王上可还记得,先王还在的时候曾经三次派遣微臣前去北凉游说劝诫北凉王归顺秦汉,结果连面都没见到,就被北凉王命令底下的侍卫将微臣给扔到了北戴河。”
“恐怕此次前往结果也是如此,这世人皆知,北凉王最疼爱的掌上明珠便是宛公主。”
“普天之下唯独只有她说的话语方才对北凉王起上几分作用,王上若想要两全其美,此事还得从宛妃身上下手,说不定能如王上所愿。”
隼逸寒略显讶异的斜睨了他一眼,挑眉开口道:
“你不是向来都讨厌宛妃,觉得她德不配位,不堪为后,怎么今儿突然改变了对她的看法和偏见,倒是难得。”
刘子良面色微微变了变,他不可能直言不讳的说他因为之前受了宛妃的好处。
况且他向来清廉为官从来不会私相授受接受贿赂,可既然之前他承了她的好处,自是不能言而无信,有违背君子之道。
那日跟宛妃有幸私自聊了几句,方才知晓此女子也不是外界传闻那般,除了美貌之外其他的方面简直一无是处的废材。
至如今日朝堂之上,他并没有举荐王上攻打北凉,也是在允诺了宛妃的承诺,保持中立而已。
此刻,他微微怔了怔神色,方才不缓不急的出声道:
“此一时彼一时,之前确实是因为微臣愚见,听信了小人谗言,这才对宛妃娘娘多有冒犯,还望王上饶恕罪。”
“如今若真能仅仅用一个秦汉的后位便能换取北凉王的归顺,不费一兵一卒便直取北凉,如此两全其美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隼逸寒神色略显深沉的重叹了一声:
“此事难也!”
他们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这刘子良方才离去。
这会隼逸寒端坐在桌案上,却实在有些心不在焉的,没法聚精会神的审批折子。
过了半响后,他端起旁边的茶杯轻啜几口,又转身略显疑惑的朝着旁边的刘公公轻瞥了一眼,讶异出声道:
“今日这宛妃没有过来求见寡人?”
刘公公摇了摇头。
隼逸寒觉得奇怪,以那丫头毛躁的性子肯定会为此事来找他闹一通的,居然这般安静,实在有些不正常。
男子又诧异的猝然问了一句:
“她今日在做些什么?”
刘公公恭顺的回了一句:
“宛妃娘娘之前去见了荣太妃,回宫之后便一直闭门不出,将所有宛居宫内的丫鬟奴仆全部撤退了下去,说是有些乏了,想要一人休憩一会,倒是绝口不提来求见王上的事。”
隼逸寒微微愣了愣神,本来他还在想若是这个丫头不管不顾的来闹,他不知道怎么劝解她才好。
如今她不哭不闹了,他的心又跟着堵塞的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会恰好有底下的内侍进来禀告说,楚妃求见王上。
隼逸寒点了点头,示意让她进来。
片刻后,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姿态略显飒爽的大步走了进来,还未开口,便听到男子微微皱眉略显不悦的开口道:
“你又来干什么?”
女子含娇带媚的刻意捏着嗓子娇滴滴开口道:
“王上,臣妾想念王上了,王上不来看望臣妾,难得还不准臣妾来探望王上吗?这天寒地燥的,臣妾特意备上了冰糖雪梨来给王上润一润喉咙。”
说完,女子将丫鬟红木托盘内的白瓷汤碗直接端到了王上面前,又温声软语开口道:
“想必王上您批阅折子许是累坏了,要不臣妾给您捏捏肩,锤锤背,舒缓一下胫骨如何?”
女子便盈盈上前来,给男子轻轻的搓揉着后背和双肩,顿时一股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
惹得男子微微皱了眉梢,略显厌恶之色的开口道:
“你这身上涂抹了些什么啊,太香了。”
楚妃娇嗔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