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早朝散了后,又传来消息,燕王允准谢云初女子之身位列御史大夫,陈文嘉就软塌塌坐在衙门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正和当初三皇子一党商议对策呢,晌午先皇就驾崩,燕王成为新帝,还让谢云初主审皇后和三皇子给先皇下毒之事,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新帝要重用谢云初了!
陈文嘉原本打算等谢云初到了御史台衙门,就赶紧去示好,可再想到自己之前在谢云初面前放的狠话,还有于谦超之死,周浮白身上的伤,立时就一脑门子的汗,只能抱紧关青云的大腿。
后来,关青云被谢云初唤去御史台狱审三皇子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对陈文嘉来说就如同一把刀悬在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
谢云初陡然派人来唤陈文嘉,还有之前与陈文嘉一同抱三皇子和关青云大腿的主簿,陈文嘉立时腿软如泥。
陈文嘉一行人刚惴惴不安进御史台狱,就看到关青云跪在谢云初桌案下,不知是不是幽暗狱中的火光摇曳不止的缘故,只觉关青云的身子好似在战栗。
“见过谢大人。”
陈文嘉一行人上前行礼。
“谢云初,你说……萧知宴知不知道,你曾三番两次的来警告本殿下要小心防备他,若萧知宴知道……还会如此重用你吗?敢重用你吗?”
三皇子自知难逃一死,倒也不惧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关青云和陈文嘉一行人喉咙发紧,陈文嘉更是大着胆子朝谢云初看去……
听到这个秘密,谢云初还能让他们活着出去吗?
谢云初右手手肘支在座椅扶手上,歪着身子,黝黑的眸也被桌案上的烛火映亮,看也不看三皇子,寒声问:“怎么?关大人不舍旧主?需要本官亲自动手?”
关青云闻言,连忙膝行上前,颤抖着倒了一杯毒酒,双手端起看了眼面色淡漠的谢云初一眼,连忙转身朝三皇子走去。
“三皇子,陛下仁慈给三皇子体面,为臣送三皇子上路……”关青云将酒送到三皇子嘴边。
三皇子不喝,只抬眸瞧着关青云:“好狗!果真是本殿下的好狗!”
“看来关御史念及旧主之恩,舍不得下手,万竹……你去帮帮关御史。”谢云初开口。
关青云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谢云初这话要是传到新帝的耳朵里,还得了!
关青云心一横,捏住三皇子的脸,将酒灌了进去,用力捂住三皇子的口鼻,不给三皇子吐出毒酒的机会。
直到看到三皇子无法呼吸被憋红了脸,将毒酒吞下,关青云才连忙丢下酒杯跪下:“殿下好走!”
毒酒下肚,三皇子双眸充血看向谢云初:“谢云初……你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三皇子就喷出一口鲜血,头垂了下去。
陈文嘉亲眼看着曾经他跪地仰望的三皇子,就这么轻而易举死在谢云初的手中,呼吸急促,双腿软如面条险些跪倒在地。
额头冒汗的关青云膝行转过身来,同给谢云初道:“谢大人……罪人已死。”
“于谦超的案子,是你办的?”
闻声,关青云猛然抬头看向神情漠然,正用手指拨弄着烛火的谢云初。
摇曳烛火勾勒着那人精致如画的眉眼,分明该是如画卷一般赏心悦目,可不知为何竟让关青云脊背生寒。
他知道,谢云初这是来秋后算账了。
“谢大人,下官是迫不得已啊!当初三皇子掌权,下官若不按照三皇子的意思般,三皇子肯定要杀了下官的!谢大人应当知道三皇子独揽大权时,有多么跋扈,谁敢忤逆必死无疑啊!”关青云连连叩首,连声道,“下官自知对不住于谦超大人,下官……下官愿意去于大人灵前叩首谢罪!下官会在寺庙之中供奉于大人牌位赎罪!”
“这么说,关御史是承认,当初是受三皇子之命栽赃诬陷于谦超的?”
“是!都是三皇子之命!”关青云忙道。
谢云初视线从摇曳烛火上挪开,看向陈文嘉:“愣着干什么?还不记下来?”
陈文嘉应声,连忙坐下,提笔蘸墨记录关青云的话。
“那就说说吧,是怎么栽赃于谦超的,谁都牵扯其中,于谦超重伤入狱之后,又对于谦超用了那些刑……”谢云初理了理衣袖,调整坐姿,左臂担在坐椅扶手之上,撑住下颚凝视关青云,“若是关大人有什么地方没有说全的,一会儿自会有人来补充。”
这人……自然是刚同陈文嘉一同来的这些人。
关青云战战兢兢,事到如今,他不说让旁人来说,为了洗脱他们自己定然是什么都往他的身上推,还不如说了。
关青云老老实实交代了如何陷害于谦超……
“不过,于大人手中茂州知府的亲笔文书,下官并没有真的毁去!”关青云连忙道,“那文书就在下官这里,不知道……能否将功赎罪?”
“你这是同本官讲条件?”谢云初抬了抬眉。
“下官不敢!”关青云连忙道,“只是,下官……只是希望能将功折罪。”
“将功折罪?”谢云初坐姿未改,眸色平静,连一点嘲弄的涟漪都看不到,“你倒是同本官说说你有什么功?你以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