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小心点,别伤人性命!”纪京辞同青锋道。
青锋颔首带人出门。
折腾了一夜,那女子终于在天快放亮时,生下了一个男孩儿,人也累得昏睡过去,好在母子平安。
小姑娘得知母亲平安生下弟弟,哭着跑进去看了眼母亲,精神紧绷了好几日,陡然放松……就那么趴在床边睡着了。
谢云初命仆妇将小姑娘抱了出来,安顿在隔壁厢房内。
英兰阁安顿了谢云初带回来的这一家子,她是没法住了。
纪京辞瞧着本就体弱的小徒弟此时眼下乌青严重,便道:“随为师去宝樱阁先歇息,秀行……你着人再收拾出一个院落出来,让你师弟搬进去。”
“是!”李南禹应声。
一夜未睡,谢云初这会儿也是疲乏的很,便乖乖随纪京辞回了宝樱阁,由元宝伺候着在偏房歇下。
元宝抱着谢云初沾染了旁人鲜血的衣裳,泪眼汪汪守在门口,下定决心……就算是以后六郎打他骂他,他也绝不离开六郎半步。
上次取披风,六郎就落水,险些命都没有了。
这一次单独出游,竟然遇到了杀手。
要是六郎有一个什么万一,他该怎么赎罪!
同样一夜未睡的元宝坐在门槛上,抱着谢云初的衣裳靠着门,哭着哭着也睡了过去。
青锋回来时看了眼靠在宝樱阁偏房门前睡着的元宝,疾步跨入正房同纪京辞回禀……
“那两人身手极高,似乎有所防备,沿途又有人相助,属下轻敌只带两人去追,出无妄城后怕有人调虎离山威胁主子安危,便掉头回来了,青锋请罪。”青锋抱拳长跪不起。
纪京辞坐于桌案后,垂眸细思片刻,道:“未曾追上也无妨,那两人救了六郎,想必……是来护着六郎的,定会回来,日后仔细留心便是,只要他们不生事就当不知道!但……追杀这一家子的,怕是来者不善,让人多加留意。”
青锋应声:“是!”
“报官了吗?”纪京辞问。
“报了,关将军和知县一同带人上山来查看尸首,应当很快就有结果。”青锋说。
纪京辞颔首:“好,辛苦一夜,去歇着吧!”
傍晚,关将军前来纪京辞住所,询问谢云初当日之事,便听李南禹说那刚生产的年轻女子已醒来,正带着自己年幼的女儿正跪在宝樱阁外,要拜谢谢云初的救命之恩,和纪京辞的收容之恩。
关将军正愁没有眉目,本是想要去问这妇人,可听说昨日这妇人难产,或许还未醒,没想到人便自己送上门来了。
“来的正巧,正好我问问看这妇人知不知道什么。”
纪京辞让青锋将人请了进来。
那妇人怀中抱着刚出生的幼子,身边还跟着昨日谢云初见过的小姑娘。
两人跪下,郑重朝着谢云初和纪京辞的方向三叩首。
女子洗干净了脸,眉目很是清秀,含泪望着谢云初:“昨日,见小公子身边跟随身手奇高的护卫,便出声将小公子牵扯其中,没成想小公子不怪罪,还收容了我们一家人,刘如玉叩谢小公子。”
刘如玉含泪说完,又同女儿说:“向春,快叩谢恩公!”
小姑娘闻声,乖乖巧巧同谢云初叩首行礼。
昨日那种情况,她身边有高手,这刘如玉将她当做救命稻草,有那般反应出于本能,她本就不怪她。
更何况,今日她惴惴不安来致歉,可见是心存良善之人。
谢云初看了眼纪京辞,道:“收容刘娘子一家的是家师,并非云初。”
刘如玉抱着怀中孩子,转而看向如仙人一般风韵超尘纪京辞,叩首:“多谢先生收容之恩。”
“刘娘子不必多礼,请起落座……”纪京辞见刘如玉抱着孩子落座,同刘如玉介绍,“这位是无妄城的守城将军关将军,刘娘子一家的遭遇关将军已知,那些杀手的尸首关将军也已派人带走,正有些问题想要问问刘娘子,不知刘娘子可方便?”
刘如玉看向身着戎装的关怀谷,含泪应声,低头用帕子擦眼泪掩住了眼底的神色。
关将军问了不少问题,可这位刘娘子除了名字、籍贯、住处之外,就只知道这次是随丈夫正准备返回家中为公公奔丧,至于为何会遇到追杀,也说不清楚。
刘娘子刚刚生产身子还虚弱,纪京辞便让仆妇将刘娘子送回去歇着。
谢云初看着那刘娘子纤弱的背影,垂眸……瞧着这刘娘子似乎对人很是防备。
昨夜刘娘子和那叫梁向春的小姑娘,虽然衣衫破烂,满身是血,可外衣之下……堪堪露出的领缘,能看到中衣用的是冰丝月光锦。
刘娘子的丈夫,用的剑……光看月光之下通体黑亮,不沾血珠,破空之声干脆浑实,便知……那宝剑是千金难寻。
刘娘子这一家子,身份怕是不简单。
没有问出什么来,关将军起身准备回城,临行前同纪京辞说:“这个梁朝明现在不得挪动,就先托付纪先生照顾,人若是醒了,纪先生差人来报,我自当将人接走,不扰纪先生安宁。”
纪京辞与谢云初亲自将关将军送至院门口,关将军抱拳:“两位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