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恒有些失态,他只手撑着额头,那种无力又有些懊恼的情绪难以描述。
他告诉姜晚倾,在第二次跟那个人行房事,他嗅见了对方身上与众不同的艾草香。
这股艾草香的味道很淡,淡到若是不仅仅贴着,几乎嗅不到。
但是,就之前在城门时他们二人跌倒贴在一起时,他又嗅到了那股味道。
独孤恒说:“那股味道是真的太熟悉了,我绝对不可能记错的,蒙雾就是那天晚上跟我……”
话到后面,他说不下去了,他甚至觉得丢脸。
而此时此刻,姜晚倾也是懂了。
独孤恨纠结的不是别的,他就是不能接受跟自己行房的是一个男人。
她忘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直面面对爱情的勇气,不是所有人都是唐毅,能接受跟同性有龙阳之好。
“你两次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楚,为什么会觉得跟你行房的一定是蒙雾,说不定就真的只是你的错觉。”
姜晚倾的声音很轻,脸上仍旧是看不出什么情绪,“而且艾草香而已,许多人都喜欢身上带着淡淡的艾草香,
这并不是什么另类的事情,你不能因为一个味道,就将这一切扣在蒙雾头上。”
“那你说她之前为什么要躲着我,还不是跟我一
样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独孤恒倏地看着她,有些咄咄逼人,甚至是恼羞成怒的,“每个人的体温都不一样,就算用的香是一样的,所散发的味道却是大不相同,而且……”
他忽然顿住了声音,没有再说下去。
而且他跟蒙雾接触的那感觉是真的太熟悉了,那样的肌肤触感、那样的体香,以及那样的体温……
都跟他记忆中的一样。
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在验证,那天晚上的就是鸣屋。
在皇城们的那天,独孤恒几乎是立即确定,蒙雾就是他一直以来要找的人。
那个人,绝对不是吴三娘。
从吴三娘出现在他面前,开口说话的第一句,他就知道了。
但即便他知道此人彼当时人,但他也不得不把人留下。
因为她是护国将军府塞过来的。
要么吴三娘知道当晚的人是谁,要么就是当晚的那个人想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所以才让吴三娘冒名顶替。
可独孤恒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是个男人,还是蒙雾。
他绝对不能接受这样变态不正常的自己。
姜晚倾的神色还是没有多少牵动,就仿佛独孤恒所猜测的是错误的一般:“我说了,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
在没有实质
性的证据,以及你口中所谓的因为体温导致的香气不同的一套理论,一切都是白搭。
而至于蒙雾为什么躲你,这儿我哪里知道,就算我跟蒙雾再熟,她也不会事无巨细地把身边事情跟我说。”
独孤恒冷笑一声,就是笃定了姜晚倾在说谎,也认定了那晚的就是蒙雾。
他深呼吸,借酒消愁,一杯又一杯的酒水送入口中。
姜晚倾利用艾草香耍了一点心眼,她知道蒙雾的感情,想要成全她,所以就给独孤恒留下了线索。
可是她也是没料到独孤恒会那么在乎性别之差,这个的确是她没有考虑到。
但不管如何,真相永远都不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这是她跟蒙雾保证过的。
看着几乎要将自己喝死的独孤恒,姜晚倾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可就在这时,独孤恒忽然拽住了她,神色自嘲又自恨,他哀求地说出了几句话。
姜晚倾皱了皱眉。
……
离开酒楼回到护国将军府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天边一片晕黄,带着晚霞的粉紫,很漂亮。
姜晚倾刚一下车,就瞧见蒙雾双手环胸站在护国将军府门口堵她。
她斜眼瞪着姜晚倾,一副要秋后算账的模样。
姜晚倾愣了一下,原本阴郁的心
情一下子被吹胡子瞪眼的蒙雾给逗笑了。
“豁,你还有脸笑。”
蒙雾气呼呼地过来,“都让你不要理会独孤恒那个王八,你竟然还去跟他见面。”
姜晚倾没有明说自己去了哪里,但蒙雾就是知道。
她又不是傻子。
“先去你房里再说。”
蒙雾愣了一下,抿了抿唇,虽然气呼呼的,但也还是听了姜晚倾的话。
去到房里,姜晚倾便将独孤恒在酒楼的猜想都说了出来。
蒙雾听过之后,吓得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震惊不已:“什……什么,独孤恒已经知道那两天晚上的是我了?”
“不知道,不然也不会把我叫过去询问了。”
姜晚倾说,“若是他肯定确定是你,估计这会儿也早就杀过来了,怎么可能还害羞地躲着你。”
她用了修饰。
即便姜晚倾知道,其实独孤恨之是不能接受自己有断袖之癖的这一件事。
蒙雾如临大敌的模样,心里慌得不行,她啪嗒的一下又跌坐在了地上,神色惨白:“那……那这个可怎么办,万一要是……”
她慌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