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听过之后,反唇相讥:“别什么都怪在我家主子头上,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他声音一顿,又继续说,“是,你父亲万庄的确是因为殿下的两只弓箭才身受重伤,
久久都未得痊愈,可你也别忘了,当初若不是你父亲要去寅朝救你这个逆子,他也不会身负重伤,到最后病重而死。”
万孚之猛的僵住,手紧握成拳,脸色难看得不像样。
他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说着离开之前,要见一见秦怡。
百里没有阻拦,因为姜晚倾也说过了,人随便他,只要他能带走。
万孚之走到了秦怡的房间,他站在窗口,看着榻上熟睡的人儿。
秦怡的呼吸已经平均了,但似乎是睡得不太踏实,隐约还在梦呓什么,像是做了噩梦。
万孚之虽然听不太真切她都说了什么,但却隐约的能听到她喊着‘流川’。
流川,是他初次与她相识时用的假名。
后来重逢后,虽然秦怡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很生气,气自己当初骗了她的,但她也没有气太久,还是挺能谅解他当时的处境的。
万孚之很窝心,看着从前睡觉嘴角都带着笑容的人儿,现在却连一个好觉都睡不踏实。
万孚之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一旁站在不远处的百里打了个哈欠,似乎是有些累,他
略有些不耐烦地催促万孚之。
“这人你要是不带走,那就赶紧滚,我们兄弟几个还要睡觉呢。”
百里的语气,十足的不客气,甚至还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鄙视。
万孚之是谁,楠木山庄的庄主,江湖中人,乃甚至权臣,谁见了他不得要毕恭毕敬地叫一声‘庄主’,
同百里这样态度对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废了。
可即便百里对他不尊敬,万孚之却也不敢要脸色。
因为秦怡接下来要住在这儿,他不想秦怡受苦,所以就只能忍着百里给他的脸色。
在离开四合院时,万孚之忽然从腰间摘下钱袋递给百里:“这里面都是上好的红玛瑙,一颗不下百金,里头一共有十颗,你拿着吧。”
玛瑙是珍贵的东西,莫说百里,就算是凤南靖,也不可能随随便便的一下子挥霍一千两。
不过对于购物狂姜晚倾就很难说了,为了她的胭脂水粉,她一向都很舍得。
百里瞥了一眼,没有接,也没有说话。
万孚之解释说:“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要收买你,而是我知道你能力强,是凤南靖的左右手,这个四合院的管家。
我给你这些,只是希望你能够好好地对秦怡,不要让别人欺负了她。”
虽然他没收到什么情报,毕竟这四合院太密不透风,打探不到什
么消息,但是他知道,可能除了姜晚倾之外,这四合院里的人,都没人会待见秦怡。
他是放下了庄主的自尊跟骄傲去拜托百里,甚至是有些卑微的。
可是这些在百里看来,是很可笑的,他不对万孚之起一点的同情心,甚至还毫不留情地甩掉了万孚之手上的袋子。
袋子里的玛瑙迫不及待地掉了出来,滚了一地。
月光下,那些玛瑙闪闪发亮。
“少在这假惺惺了,区区几颗玛瑙,能够换回我们死去的将士们的性命吗?
如幻城那么多人流离失所,死伤无数,王妃还因为你伤成那样,呵呵,你把我百里当成什么龌龊小人了。”
百里冷冷地看着他,嘲弄道,“凤秦怡的确是无辜,但她是你的妻子,怀着你的孩子,就凭这点她就不是无辜的。
我没有王妃那般的恩怨分明,我百里这个人小气得很,只要如幻城开战一天,我就不可能对凤秦怡跟你的那孽畜没有敌意。”
万孚之脸色一沉,十分难看。
“带上你的东西,给我滚。”
百里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带着底下的人进入了院子,还将四合院的大门甩得老响。
砰的一声,门重重的合上,甩了万孚之一脸风。
万孚之一脸落寞,他看着掉了满地的玛瑙,叹了口气,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再一次涌上心头。
就跟以前他无法留住尹伊的孩子,无法阻止父母的离开,以及秦怡的抛弃是一样的。
……
万孚之当初听过凤南靖的大名后,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就只身闯入寅朝,想要偷盗寅朝的国家机密。
也就是那次,他失手被秦怡救了,但这只是开始。
南平王府到底不是长久的藏身之地,他利用在寅朝的情报网向楠木山庄传回消息求救。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凤南靖竟然在暗地里培养了那么多武功高强的暗卫,也就是在那一次的营救中,他父亲身受重伤,无法痊愈。
万孚之惭愧又后悔,愧对于父亲,那时候他说鬼谷子的大名,便决定要下山,一边寻找鬼谷子的踪迹,
另一边行侠仗义,为父亲积攒福报,也就是在那一次下山,他认识了尹伊。
两国相争,立场不同,又距离千里之外,万孚之知道自己这辈子可能都会娶不到自己心爱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