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的热闹喜宴,在众人的祝贺声以及哄闹声之下落幕了,之后甚至还有林重炎酒肉朋友趁着酒意想要去闹洞房,但无一不被林寿挡了回去。
闹洞房是喜宴当天的习俗之一,而大家都是贵族子弟,闹洞房也是知道有个度的,但他们人还没走到新房时,就被林寿给挡了回去。
相爷亲自来挡人,谁能不给这个脸面,或者说,谁敢放肆,最后大家都灰溜溜地离开了。
他们只能心想,林大少爷提早离开喜宴,新郎新娘又是传说中的两情相悦,都猜测这会儿估计在翻云覆雨。
如此一想来,也怪不得丞相拦人。
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林寿可是知道消息,他那个逆子现在正在跟姜晚倾的婢女在假山里头胡作非为,动静大到假山附近的护卫都退出了假山,不敢打扰。
成亲的大喜日子,有什么女人还能重要的过新婚妻子,即便起了心思,但也绝对不可在这样的日子内搞事。
想来,怕是这逆子是早就跟姜晚倾串通一气。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皇室跟回尔松那边会善罢甘休吗。
林寿是越想越头疼,也憎恨自己,怎么就不举,为什么就只有那么一
个败家子儿。
他垂头丧气,明明是唯一儿子娶妻的日子、添儿媳妇的日子,可他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现在就发愁了,你以后发愁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冷冷的声音传来,林寿一转身,就瞧见了一个妇人。
妇人容容华贵,即便是已经上了年纪,容颜不再,可她的气质经过岁月蹉跎,其中的沉稳大气以及高贵,就算是皇室的公主都不能比较的。
林寿皱了皱眉,眸底露出些许的愧疚,他复杂地看着徐老夫人:“阿玛……”
“行了,你别说了,我也没什么好跟你说的,毕竟我也只是生了一个。”徐老夫人说,颇有几分讽刺的意思,“我们两个都子嗣薄弱,谁也别笑话谁。”
说着,徐老夫人声音一顿,似笑非笑,却饱含嘲弄:“不对,你比我好一点,你有一对儿女,而我就只有一个女儿。”
林寿顿时说不出话来,而徐老夫人也没有再同他说一句,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
林寿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就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他是个负心人,还有什么好说的,更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事实就是,的确是他背叛了他们之前的
感情,畏惧世俗,不敢迎娶她。
他们之间……相差了十二岁。
她年长了他十二岁。
当初他是个穷秀才,而她却是权贵千金。
那时候李玛丧夫回到娘家,林寿作为李家的教书先生,教导她功课识字,两人日久生情、对着月亮发誓说过要一起共白头,不分离。
那一年,她三十岁,他十八岁。
但是门第高低太过离谱,李家的人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最后,她等了他整整五年,而他也终于在二十五岁的时候金榜题名,但后来……
他违背了他们之间的誓言。
年少时的林寿血气方刚,受不得旁人说他吃软饭、靠女人,就单方面地毁了他们之间的誓言,而她也在伤心欲绝之下,再嫁给了徐家。
虽然是他先辜负的,但少时的他年轻气盛,势必要将徐家比下去,迎娶的女子也一定要比李家好,可这对当时的他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算是金榜题名中了状元,到最后也只是分得了一个下五品官。
这个阶品的官员,对平民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官位,而在贵族圈子里,却也只是一般。
他又花了十四年的时间,成为了朝廷三品重臣,如愿娶到
了宋国公的孙女。
当时的他也算是位高权重,可以有很多物色的权贵小姐。
二品大臣正妻的位置,是很诱人的,但就是在这么多权贵人家中,他就只是选中了,宋国公府的孙女。
可能……是因为这个女人,也刚好比他小十二岁。
林寿年少时的缺憾,似乎是补回来了,但似乎又没有。
回忆到此结束,林寿看着消失在相府门口的女人,心里落空空的,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
另一边,姜晚倾也没有在相府久留,时辰一到,她就迅速离开了,没有酒楼。
当然,她离开的前提是,她看到了相府外面的信号弹。
那是紫色的烟花。
在南燕,就算是白天,也会有人放烟花的,因而看着也不算是突兀。
姜晚倾并没有着急回院子里,而是在相府对面的茶楼吃茶,随时观察着相府的情况,等瞧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她这才离开茶楼。
翠花衣衫不整,衣服有多处是破的,披头散发,目光无神空洞,像是一个破碎的瓷娃娃。
姜晚倾抿了抿唇,从自己的肩上拿下了披肩盖在她身上。
翠花的那张脸,苍白而毫无血色,可当感受到肩上传来的暖
意时,她又忍不住红了眼睛。
姜晚倾动容,心情尤为复杂,她说:“先回去。”
翠花咬牙忍住了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