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早上,姜晚倾跟平时过得没什么区别,看完医案刚好到正午。
这会儿她有点饿了,想到昨晚蒙雾从皇宫回来的事儿,她总觉得要去找蒙雾一趟,顺便也在那边蹭一顿午饭。
姜晚倾过去的时,刚进到院子就瞧见祝阳穿着薄薄的中衣跪在院中间,他还背了一大捆的荆棘,顶着火辣辣的太阳跪着。
他背后的荆棘多刺又尖锐,已经见血了。
姜晚倾走上前:“你干什么,负荆请罪吗这是?”
祝阳一身热汗,脸上又大豆的汗水滑落。
他估计在这里跪得挺久的了,脸又红又黑。
祝阳郑重又愧疚的看了姜晚倾一眼,用力的颔首:“等属下在将军这边跪上三天三夜后,再去向阿姜小姐请罪。”
姜晚倾嘴角一抽:“我没说让你跪,想必蒙雾也没让你顶着大太阳的在这负荆请罪吧。”
蒙雾那性子她太清楚了,撑死也就给祝阳几大军棍,八成是他在自己体罚自己呢。
祝阳还是那般的呀一丝不苟,肃穆说:“是属下不好,喝醉在将军府发酒疯,不仅冲账了将军跟小姐,还损坏了将军府的财物,属下实在是……”
说到后面,他已经羞愧得说不出话,
头更低了。
姜晚倾说:“没有人怪你,你也就别在这跪着了,赶紧回去吧,再这么下去,非得中暑不可。”
她撑着伞站在这太阳底下都觉得晒得慌,更别说他还不知道在这跪了多久,脸都晒红晒伤了。
祝阳重重的垂首,没有说话,但意思也是放在这。
他不让自己在这跪上个三天三夜,是绝对不会走的。
姜晚倾摇头:“你也太执拗了,太阳这么烈,要是把半条命搭在这多亏,你要是真的觉得愧疚,现在吸取教训,下次不犯不就好了。”
“多谢阿姜小姐关心,还请阿姜小姐先进去,这里太热。”
祝阳郑重其事道。
姜晚倾还想说些什么,但蒙雾主卧内有护卫出来了。
护卫说:“阿姜小姐,将军有请。”
姜晚倾点头,但看着祝阳又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走进了屋内。
她一进入屋内,就有一股冰凉的空气就席卷而来,这跟炎热的屋外相比,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姜晚倾瞥了眼屋内放的几大盆冰块,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深呼吸:“活过来了。”
现在的天气,还真不是一般的热。
蒙雾躺在床上看兵书,放下,说:“既然觉得热,还在外
面跟他废话什么,他要跪,就让他跪着就好。”
他的声音很冷漠,但姜晚倾却也听出了丝丝的怒意。
蒙雾八成也没少劝。
“祝阳还挺执拗的。”姜晚倾最后也只能淡淡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但这样做,他心里估计会好受些。”
“好受不好受这都跟我没关系。”
蒙雾哼着鼻子,冷笑,“好说歹说都不听,让他别跪,偏要跪,这不就是蹬鼻子上脸吗,真想把他打一顿算了。”
他上火的说,甚至是恨铁不成钢的。
姜晚倾笑笑,倒了杯茶水递过去给她:“别生气,像你说的,祝阳跪着就让他先跪着就好,你过会儿让人在外面洒点水,多少可以降低热意。
现在反倒是你自己,你有想过怎么处理眼下的事儿吗?”
其实蒙雾并没有跟姜晚倾说过皇帝将她叫入宫是干什么,但是聪明人说话就是如此轻快,不用复杂的解释一通,彼此交对的一个眼神,便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我还没想好,昨天晚上,陛下找我说了好一通话,他似乎是知道我是故意把腿弄坏的。”
蒙雾说,深深地叹了口气,“如今要得到回尔松的支持,稳住朝
局,那皇室就必定不能推翻。新皇上位,一定会把重点放在打击异己上,稳定江山,那苦的还是百姓。
现在南燕的民生已经够糟糕了,若是再有什么变动,那百姓必定苦不堪言。”
姜晚倾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回尔松是皇室背后的一大重要的势力,眼看着回尔松的使者快要来到京城,皇帝就只能先下手为强,让蒙雾先跟尹君成亲。
蒙雾的女子身份是棘手,但有免死金牌在,也不算是困难。
现在最困难的,就是蒙雾担心百姓,想稳住朝局,那她就得偏帮皇室,如此,她作为武将重臣,就必须迎娶尹君。
回尔松使者的忽然来访,已经不是单纯的成不成亲的问题,蒙雾根本就没得选。
姜晚倾抿唇,开口道:“依我看,这婚你还是先不成的好,现在看着是只有迎娶尹君这一条路才能稳定朝局,可我看着,事情也没有那么难处理,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你最好不要破罐子破摔的迎娶尹君,否则以后更难对回尔松交代。
依我看,你还是让尹君回回尔松吧。在自由无拘无束的草原,未必就比留在京城好。”
这个也是蒙雾所纠结的地方,他主要
还是担心自己无法稳定朝局。
她见过百姓苦的模样,那种绝望跟痛苦,她现在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