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姜晚倾她们很巧的就遇见了蒙雾跟盛准。
他们两个人竟然走在一起,而且还跟约好了似的,表情都是垂头丧气。
可他们二人的交情明明也算不上多好。
蒙雾这模样,姜晚倾多少也能猜得出南燕皇帝叫她过去说了些什么,可是盛准怎么也这般。
“你两干啥呢,怎么丧着张脸,祖坟被人刨了?”姜晚倾睨着他们说。
尹君也附和着说了一句‘是啊’。
盛准先开口,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陛下召了我进宫,忽然封了我为储君。”
姜晚倾一愣,差点没怀疑自己的耳朵:“封你为储君?你没听错吧。”
“这种事怎么可能听错,圣旨都下来了,还热乎着呢。”说着,盛准还伸了伸手上被众人所忽略的圣旨。
姜晚倾眉头紧锁,拿过圣旨一看,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储君就是未来的天子,相当于太子的存在。
如今的南燕皇帝一旦崩逝,那盛准就是皇帝了。
可这南燕皇帝正值盛年,怎么就早早的立了储君。
就算盛准真的已故太子的儿子,可对于这个失踪了将近二十多年的孙子,皇帝与其重逢才不到半年,对盛准怎么就能那么信任,信任到直接将皇位送给他。
这不仅干系国本、这个国家,还有整个尹氏家族的传承跟荣誉
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莫说盛准,就连姜晚倾都觉得这一切来得不可思议。
尹君看得片面,不知其中深浅,甚至还鼓掌道喜:
“那好啊,你现在是储君,那你之后就是天子了,多好的事儿啊,你为啥还苦着一张脸。”
“这里人多嘈杂,你小点声。”姜晚倾蓦的低斥道,而再看盛准,多少有些担心,“你能应付得过来吗?”
如今,她是真的看不透这南燕皇帝到底搞得什么鬼。
现在立储君,就是早早地成为众矢之的,更别说盛准刚回来就被封为雍王,这原本就已经很让朝臣不满了,
尤其是丞相一派,虎视眈眈,欲要将盛准除之后快,立储后,就更是成了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姜晚倾觉得这很不对劲。
细想想,这皇帝根本就是把盛准变成出头鸟,让所有人的刀刃都对准他,可盛准不是皇室唯一可以继承大统的男子吗。
南燕并没有明文规定爵位家族女子不可继承;但皇位,必须是男子继承的。
南燕皇帝若是想保住他的皇室血脉、他们尹氏的尊贵荣耀,那就应该好好把盛准保护起来,而不是让众人把他当靶子。
盛准也并非从前的盛准,看得也深了许多,而姜晚倾所不明白的,就是他不明白的。
“行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以后有时间再好好说吧。”
盛准是身心俱疲,他深深的吐了口气,一脸的疲倦,“我先回去休息了,明日还得进宫学习怎么处理政务。”
“你这才受封,就开始处理政事儿了?”
这南燕皇帝搞的什么,这不是搞笑吗。
谁家的储君太子一上位就
要学习政事儿的。
蒙雾说:“不仅如此,怕过不了几天,让雍王搬入宫中的旨意就会下来。”
姜晚倾心情复杂,是越来越觉得这南燕皇室的水深,她甚至想不透南燕皇帝的此番做法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别人看来,可能是寄予厚望,真的将盛准视为唯一能继承大统的孙子培养;
可她却觉得,盛准或许只是南燕皇帝的一步棋、一个垫脚石,而他真正看中的接班人,在暗处被保护得好好的。
盛准苦笑,说不失望落寞是假的。
在他心里,平邑王夫妇永远是他的父母,谁都无法替代,但如今找到了亲生父母,也明白了自己当初并不是被抛弃,因而在面对这些与他留着同样血液的亲属,
心里不可能没有感觉,而且他原本也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只是如今南燕皇帝的做法,是真的让他觉得寒心。
姜晚倾见盛准要离开,抿抿唇,两三步的上前攥住了他的袖子,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可以不用把南燕这个国度当家、也可以不把南燕的人当亲人。你记住,寅朝才是你永远的家,我跟盛伯伯跟盛伯母,永远都是你的家人。”
盛准愣住,错愕的回头看着她。
姜晚倾笑着说:“你要是待得不开心,随时可以回家的。”
盛准眼眶发热,甚至弥漫出了些许的红色,他略微有些激动的点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哽咽的道出了一个‘好’字。
姜晚倾朝他一笑
,对他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而盛准也朝她笑了笑,没有刚才那么颓丧了。
尹君上前好奇问:“你跟他说了什么,雍王怎么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
“哦~”姜晚倾轻描淡写,“我跟他讲,他要是再在我面前丧着一张脸坏我心情,我就刨了他家祖坟”
尹君:“……”
尹氏家族得罪你了是不是,动不动就刨坟,那可是那可是皇陵,也不怕被杀头。
当然,这只是一句玩笑话,谁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