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准攥住她手时蒙雾就躲开了手,她没回头:“该说的话我都说了,怎么做你自己思量去,至于阿姜的去处,你若是能把她带走,那就随便你。”
话落,她想要走,但却又倏地脚步一顿,微微侧头,道:“还有,别怪我没警告过你,这里是南燕不是寅朝,这里也没有姜晚倾,只有姜晚。
雍王殿下,请你以后注意称呼,不要再喊错了。”
话音落下,她就真的离开了。
盛准狠狠一震,心倏地就沉了下去。
是啊,这是南燕,这里没有姜晚倾,而他这般叫喊,无非是向所有人宣告姜晚倾就是寅朝的摄政王妃。
这里可以有很多个姜晚,但是绝对不能有姜晚倾。
想到这,又想到了蒙雾刚才的那番话,盛准不由陷入了自我怀疑。
南燕,他是真的来错了吗?
想起在南燕跟父母诀别时,泪流满面的母亲,跟双目通红的父亲……
盛准深深地陷入了怀疑中,而等他要去寻姜晚倾时,却被人告知原来她早就进宫了。
盛准叹气,自嘲笑笑:“或许我是真的不应该来这儿……”
另一边,姜晚倾进宫了,今天是她给太后按摩的日子。
自从那天玉贵妃的宴会结束
后,许是太后说了什么,玉贵妃就没在来找茬过,就连尹鹤仿佛也从她的世界消失了一般,不过倒是尹君那丫头,时不时的来口嗨找她麻烦。
这几日,她也已经接受了如今的境况,但只依靠鬼谷子手上的解药、坐以待毙,这对她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她也有让蒙雾一直在帮忙寻找芳粟花。
“听说,雍王这段时间一直去找你?”
一直闭目养神的太后忽然睁开双眼,略带几分肃穆的看着蹲在旁边替她按摩的姜晚倾。
姜晚倾心口一紧。
现在盛准的身份很敏感,若皇室的计划一切顺利的话,那盛准就是会未来的天子。
而这位未来的天子已经失踪了二十几年,在刚回故国、一切陌生的情况下,却忽然莫名对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示好,他人不会觉得他们一见如故又或者是否是相见恨晚,旁人只会觉得这个女子居心叵测,在未来天子孤立无援寂寞时,趁机而入。
太后算是姜晚倾在皇宫里的一个靠山,不管今后如何,但在她没有站稳脚跟之前,绝对不能翻脸,而且也要拉拢。
姜晚倾很沉得住气,波涛不惊,云淡风轻说:“民妇在将军府是见过雍王殿下几次,
只是每次都不太能说得上话。”
虽然没有家庭背景,但在入宫服侍太后的这段时间,她的自称早已经从民妇变成了臣妾,可这时,她又故意自称民妇。
一来是告诉太后她没有忘记自己成婚的事情,二来是表明她跟雍王绝无可能。
在他们的计划中,今后盛准一定是要跟名门嫡女联姻的,所以不管她跟盛准是否有意,都不可能。
姜晚倾可是很能揣测这些个金字塔顶端人的内心所想呢。
闻言,太后眸底的疾言厉色多少褪去了几分,但并不因此放过姜晚倾,又接着问:“哀家一直听说你成婚了,但却一直没听你提起过你的丈夫,姓甚名谁,为何又让你一人独自上京?”
说着,她声音一顿,带着几分严厉,又道:“如阿姜这般气质好,又漂亮的女人,你丈夫就不怕你跟人跑了?”
“民妇跟夫君都是镇南关那边的人,与夫君也有一个孩子,民妇是暂时来投靠义兄来京城打探情况,好季候举家迁入这繁华的天子脚下,好做生意,民妇的夫君跟孩子过不了多久就会来的。”
姜晚倾并没有正面回答太后的问题,而是表明自己跟夫君有了孩子。
这个时代的人都
认为,女人身子给了谁就会对谁死心塌地,即便没有成婚,而姜晚倾表明自己不仅成婚还有孩子,就这种种牵绊,又怎会抛弃家庭。
嫁入寒门的向来都是女子,而又有几个男人会娶一个农女作为正妻。
太后闻言,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下来,但目光仍旧在姜晚倾身上多看了两眼。
这一生她见过太多的人,单纯善良、城府深、是人是鬼她一眼就看得出来。
这个姜晚太后心觉这人肯定不简单,但既然是蒙雾的义妹,有护国将军府为她担保,应该也做不出对南燕不利的事,而她也没这本事,最重要的是,姜晚并没有要成为雍王王妃的欲望。
只要不打乱他们的计划,存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念头就好,否则……她有的是手段让她消失。
太后的疑心稍微放下了一点,但嘴上也还是问着她家庭的事情,夫君的性格以及孩子的事儿。
姜晚倾应对如流,告诉太后夫君姓‘风’。
而其余的一切,她都是按着花芽跟凤南靖的情况去说的。
一番下来,太后的警惕也没有这么强烈了,不过这却是姜晚倾按摩按得最累的一次。
终于结束离开,姜晚倾腰酸背痛,而后她
离开时却发现这皇宫到处张灯结彩,绫罗绸缎,甚至连木柱上的红漆都重新刷过。
她好奇地问了一句:“这是有什么喜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