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倾不卑不亢,按摩的手法娴熟,叫得很舒服。
太后被她伺候得很好,关节的疼痛跟不适瞬间就得到了缓解。
过后,太后忍不住赞她:“你这按摩的手法可比宫里的首席太医好多了,哀家的腿顿时就没这么难受了。”
“其实对于局部关节的疼痛,按摩的手法跟药酒一样重要。”姜晚倾声音一顿,又说,“但是由于太后的风湿痛年月太久,如今也只是能缓解,还需要好些时日才能愈合。”
太后原轻松的神色略过一抹隐晦,抬目瞥了她一眼,哼笑:“这才是你的计划吧,让哀家当你的依靠。”
她是太后,而姜晚每天进宫服侍她,无非就是让全皇宫的人都知道姜晚被她重用,如此一来,还有谁敢跟她放肆。
她是蒙雾义妹,但并不是亲妹,蒙雾就算跟她关系再好别人也是看不起她的,可若成了太后跟前的红人这很让人敬佩了,怕以后就连玉贵妃见了她也得毕恭毕敬。
姜晚倾淡淡一笑:“太后患风湿病并非一日两日,起码有二十多年的病史了,民妇并非神人,怎可能一日两日就将这陈年旧病去除。”
她说得淡漠,有依有据,一切是那么的合理。
但太后不可能相信,这个女人居心叵测,很会给
自己找后路,不过虽说如此,太后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后宫,多的是想靠她这尊大佛的人,多姜晚一个也不多,谁让她的确是有这个本事让她重用呢。
“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太后说,并没有放在心上。
姜晚倾勾唇一笑,如太后所说,一切尽在她的意料之内,而太后的态度,以及自己瞒不过的心思,她也是早有所料。
太后已经不是当初在后宫举步艰难的妃子了,而是当今天子的母亲,连天子都要毕恭毕敬,现在的太后,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一具健康的身体,最想要的也并非是更大的权势,而是寿命。
没有人不想让自己活得轻松,活得长一点,作为后宫的胜利者,而自己的这点心思,也是瞒不过她的。
姜晚倾按摩完毕后也并没有后立即离开,而是交代了容嬷嬷注意太后的饮食,让太后多吃些虾之类的补钙,这对老年人很好。
太后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心里对她甚是欢喜,而作为当事人的姜晚倾泰然自若,倒是旁边的尹君松了口气。
只要姜晚倾没事,那就不会牵连到祝阳了。
太后这边交代着姜晚倾明天的进宫时间,余光却瞧见尹君一脸庆幸的看着祝阳,眉头微蹙。
姜晚倾是个心思谨慎
的人,当下也就注意到了太后的异样,余光瞥向了尹君郡主。
“对了,哀家听说今日同阿姜进宫的是你吧。”太后冷不丁的忽然指了指祝阳。
被点了名的祝阳恭恭敬敬的站出来,行礼:“正式在下。”
“你们在玉贵妃那儿闹的事儿哀家也知道了,这阿姜是初次进宫,不懂规矩,但你也算是从小就养在护国将军府,这点宫规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祝阳抿唇,没有说话,但也知晓接下来轮到自己的,是太后的责罚。
尹君瞬间就着急了,可她知道自己不能露出半分对祝阳的关心,只能看着姜晚倾干着急,希望她站出来为祝阳说话。
姜晚倾看到了,也接收到了尹君的求助,可她一动不动,事不关己,长长的睫毛下落下一片剪影,令人看不清其情绪。
“蒙雾既然让你陪同阿姜一起入宫,就是要你照看好她的,可你倒好,照顾不周,还让阿姜得罪了玉贵妃,这是你不称职。”
太后说:“既然护国将军府没把你教好,那哀家就得让你知道,什么是奴才应尽的本分。”
祝阳虽然只是蒙雾身边的一个芝麻小武将,但怎么也是个武官,奴才这个字眼放在他身上,简直是天大的侮辱。
祝阳抿紧唇角,但也
不敢多说一句话。
责骂他的是太后,是天子的母亲,错也是对的,他敢反驳,那就是以下犯上。
犯上可是大罪。
尹君着急不已,一个劲儿的朝姜晚倾使眼色,可对方完全不接收她的讯息,视若无睹,仿佛太后要处罚的跟她是陌生人。
尹君生气了,心觉姜晚倾是白眼狼,明明刚才在玉贵妃哪儿,祝阳还跟她共荣辱,看她倒好,一到祝阳遇险就装聋作哑,实在是太恶劣了。
太后这边顿了顿,张口刚要做下处罚,尹君就忽然跳出来大声说:“不是这样的,这一切都跟祝阳一点关系都没有,一切都是玉贵妃作妖。”
太后面上一片冰冷,淡漠的盯着她:“哦?”
尹君深呼吸,终于忍耐不住,站到祝阳身边说:“太后,您是知道玉贵妃是什么性子,因为徐家的那些破事儿她早就看姜晚不顺眼了。
所以这次宴会她是故意找姜晚的茬,姜晚跟祝阳二人是很被动,您要是惩罚,就去惩罚玉贵妃吧。”
尹君把所有错处都推在玉贵妃身上,即便她很愤怒姜晚倾对祝阳的冷眼相待。
她心想着,要给姜晚倾最后一次机会让她站出来帮祝阳说话,而姜晚倾却仍旧站在那儿,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