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黛气急,这对于她来说,是无上的羞辱啊。
她竟然被当了替身。
崔玉黛愤怒的胸口都疼了,疼得龇牙咧嘴,而后也不太敢气急攻心。
毕竟,她是真的不想死。
不过……
崔玉黛忽然冷冷一笑,带着几分痛快。
凤南靖那么理智的人,却顶着大臣、太皇太后所给的压力,就为了迎娶姜晚倾。
向来不喜铺张的摄政王甚至为了这个女人办了一场奢靡的婚礼,含在嘴里怕花掉,捧在手里怕摔落,可现在,现实却给了这个男人狠狠地一记耳光。
崔玉黛刚才的愤怒几乎是立即转变成了惊喜,兴奋。
凤南靖多骄傲的人啊,怎么可能允许别人这么糟蹋他的真心,相信以后,他再也不会原谅姜晚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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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南燕还是深夜,不过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树林里晚上就特别冷,姜晚倾坐在火堆旁取暖。
跟崔拓宇的交手,他射中了她的胸口,而姜晚倾并没有射中他,不过第二支箭目的姜晚倾也不是崔拓宇,而是他身后的马屁。
崔拓宇身受重伤还不够,必须还没有马,这样她才能逃掉。
姜晚倾深呼吸,瞥了一眼地上带血的箭头,又看了眼胸口的血洞。
已经没有在流血,是崔玉黛那边
止住了血,伤口也没有很疼,崔玉黛想必也是吃了止痛药。
我知道,凤南靖不会对她绝情的。
姜晚倾身负重伤,但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但她现在左手不能大幅度的转动,因此也不能自己包扎伤口,只能贴一块纱布尽量不让伤口感染。
必须尽快进城找大夫才行。
姜晚倾心想,深呼吸,知道现在崔拓宇自身难保,而且他也没在京城,一时半会儿是追不上来的,她就趁这两天好好休息,之后就又是奔波劳碌。
骑马也得一天的时间才能去到京城,但她现在身无分文,进城也没钱买药,而且这骑马一天,她的伤口必定会开裂。
姜晚倾心塞得不行,但也并没有折腾自己一定要想出个办法,一切等进了京城后再说。
她靠在树木上,昏昏欲睡,但也只是浅睡,在这荒郊野外,她可不敢熟睡。
啪——
枯树枝被踩碎的声音,姜晚倾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在约十多米的地方,她隐隐约约的瞧见了一个人躲在树木后。
那个人……显然已经观察她许多时间。
姜晚倾警戒的握住手边的木棍,大喊:“谁在哪儿?”
崔拓宇不可能找过来这么快吧?
那人一直躲在树后不出来,但在这寂静无声的深夜树林中
,她却听到了对方的喘息声。
很迅速的喘息,根本是呼吸困难。
中箭可不会导致呼吸困难,中毒或者其他疾病倒是可以。
姜晚倾几乎笃定那不是崔拓宇,但也没有松口气。
“都是天涯亡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不如你出来我们认识一下,你观察了我这么久,应该也是知道我受伤了,无法对你不利。”
对方躲在树后的身影僵了一下,这才缓缓地走出来。
一个不算高大,但也绝不矮小的身影。
“你不是南燕人。”对方几乎肯定。
“是啊,所以我肯定不是你的仇家,放心。”姜晚倾说,格外的热情,“天挺冷的,过来取取暖如何?”
对方在听清楚他的声音后,几乎是立即从树后走出来,一点也不忌惮她。
那人缓缓靠近,姜晚倾才发现,这是个男人。
这人长得是很清秀的,身上穿着的夜行服被砍破了好几处,脸颊还被划了一刀,但这一刀并不算深,脸上、脖子也有已经干枯了的血迹,但这血显然不是他自己的,因为他没有受伤。
借着昏黄的火光,姜晚倾瞧清了他凹陷进去的眼睛跟泛紫的嘴唇。
作为鬼医,姜晚倾一眼就知道他中毒了,但也不打算出手相救。
那人似乎很冷,离火堆
坐得很近,还不断的搓手哈气,人微微颤抖。
姜晚倾没有再同他多说话,虽然也困,但也没有想要睡觉的意思。
一个亡命徒在她对面,他都能睡得着的话,那心还不是一般的大。
“你是哪里人?”男人主动开口同她说话。
“镇南关那边的。”
“那也怪不得你长得这么……娇小。”他笑了笑。
姜晚倾哼了声:“你想说矮吧。”
男人哈哈大笑,并没有反驳,但笑过之后,他又是一脸难忍的痛苦之色。
姜晚倾让他过来坐下,并不是对他有什么怜悯或者结交的心情,只是想让他坐在自己眼皮子地下,而不是偷偷摸摸的缩着偷窥她。
她藏在袖子里的手,一直都是握着匕首的。
男人想同姜晚倾多说几句,但见她兴致缺缺,不是很想开口的样子,而且她身上的血腥味也的确很重,心想可能是虚弱。
他不知道,姜晚倾真的只是单纯的不想理他。
不过这个男人似乎是真的觉得很冷,贴着火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