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的偏殿内。
庆雪鸢半躺在榻上,正在喝药,太皇太后在一旁坐着,眼里满是心疼,瞧见她
嘴角有残留的药汁,伸手想替她擦掉。
庆雪鸢微微蹙眉,头下意识地往后一偏,眼神示意跟着她的侍女将帕子拿给她擦。
太皇太后心下一痛,难过说:“雪鸢,你还是不肯原谅哀家吗?那日果亲王逼宫,哀家知道是你护着哀家的宫殿,不让他们闯进来的,你心里明明是有哀家这个娘……”
“太皇太后请自重。”庆雪鸢倏地开口到,“有些话该说、不该说的,太皇太后应该清楚才是。”
太皇太后眸底充满了哀痛,胸口仿佛被人挖去了一块肉,眼眶有些湿润。
“你到底还是怨着哀家。”
庆雪鸢淡淡一笑,带着丝丝的冷意:“太皇太后说这些是不是有些过于无病呻吟,也未免太多愁善感了。
权势、富贵,您想要的都得到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又想权势在手,还想亲情无限,您是否有些太贪心了呢!”
她笑着问,眸底充满了讽刺。
庆雪鸢到底还是无法释怀她当初的抛弃。
当时她明明也有一个儿子了,亲儿子。可仍旧选
择抛弃了她,设计陷害她母亲,将两人的孩子来了个调换,就为了巩固她的地位,
若不是她母亲善良大度,不计前嫌的将她是做亲女儿养育长大,若是换了旁人,她怕早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太皇太后痛心不已:“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什么不肯原谅哀家,哀家才是你的亲母亲啊!”
“太皇太后说错了,你是殿下的母亲,而我是庆雪鸢,我的母亲就只有天佑城城主夫人一个。”
庆雪鸢声音很冷,几近无情。
即便有血缘的牵引,她对太皇太后残留有一份感情,但这都不是原谅她的理由。
她渡不过心里的这关,若喊了太皇太后娘,那就太对不起她远在天佑城的母亲了。
太皇太后终于忍不住,泣不成声。
庆雪鸢没有一丝动容,在她心里更没有心疼,只有烦躁。
一个抛弃她的娘亲,早就不配当她的娘亲了,太皇太后说的所有的话跟道歉,在她看来都无非是因为愧疚,在晚年时希望得到她的原谅,要得一份心安理得罢了。
庆雪鸢知道,可她凭什么要给。
这时,门外的公公进来通报说摄政王妃来了。
太皇太后迅速整
理了仪容,俨然又恢复了那个仪态翩翩、庄严的模样。
庆雪鸢冷眼的看着,心里满是讽刺。
她就这样,自己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现在她是在忏悔,可是若给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仍旧会选择抛弃自己。
姜晚倾进来了,按照规矩的给皇太后行礼,十分敏锐的察觉到了太皇太后眼圈的红色。
她佯装没瞧见。
太皇太后板着张脸,对她发难:“你还有脸来这里,长公主都被你折磨成什么样了。”
姜晚倾黑人脸问号,觉得无语:“母后莫不是弄错了,我什么时候折磨长公主了,长公主是见义勇为,舍身为他人,明明是那么勇敢具有奉献牺牲的事,怎么从母后嘴里道出,就变得小气起来了。”
太皇太后脸色骤冷,狠狠地拍了一下椅子扶手:“事到如今,你家面前嘴硬,你以为你现在怀孕哀家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姜晚倾:“……”
有时候她真觉得太皇太后是傻子,明明大家都知道庆雪鸢是自愿的,可她竟然还能把这个罪名按在她头上,不过她也看出来了,
太皇太后就是装傻,不过是想借机教训她好在庆雪鸢面前博好感。
堂堂的太皇太后,竟然用这么小家子气的手段,也真是绝了。
姜晚倾沉默,懒得搭理她。
庆雪鸢仍旧是面无表情,不阻拦也不落井下石,她淡漠说:“娘娘,微臣想要跟皇嫂说说话,您能退下吗?”
客气得疏远的声音,太皇太后神色复杂,心里说不难过是骗人的,可她都如此说了,她还能做什么。
太皇太后带着人退下了,就剩下姜晚倾跟庆雪鸢,而姜晚倾在她经过时,瞧见了太皇太后眼角的湿润。
“过来坐吧,站那么远,说话也费劲。”庆雪鸢说,比了比方才太皇太后坐过的位置。
姜晚倾上前,庆雪鸢示意伺候的丫鬟下去,姜晚倾也让红玉在外头等候。
姜晚倾看着神色苍白的庆雪鸢,她脸上看上去毫无血色,就连唇瓣都是苍白的,很清冷,但却没有了之前的阴沉,看着倒是有拨开阴霾的感觉。
“听说是你拦住了崔拓宇,我很感谢你。”
庆雪鸢没有说话,姜晚倾便先开口,“只是你为什么要如此舍身的帮我,记得你离开时还是蛮讨厌我的。”
“是啊,我现在也很讨厌你。”庆雪鸢没有否认,态度仍旧是冷冷的,“
不过你也不用感谢我,毕竟我也没有拖住崔拓宇,他还是追过去了。”
姜晚倾张了张唇,刚要说,庆雪鸢却打断她的话,“你先不要说话,让我来说。”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