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亲王嗤之以鼻,只觉得姜晚倾在垂死挣扎,因为他早就看清了狄渊的打算。
狄渊是什么人,他何尝不知这件事盛准是无辜的,或者说,有点头脑的都知道盛准一定是被人栽赃陷害,可那又怎样,卞夜在生前一门心思就想成为他的女人,现在死了,又跟盛准有关,狄渊是绝对不可能放过盛准。
死人配活人,那活人就只能去死了。
这在寅朝不常见,但在北月国却是常见至极。
而这时,军政殿的大门再次被人推开,可迎面走来的人,却让所有人都愣住。
狄渊面无表情,也只是用余光扫了眼,可却猛地震住,一脸的不可置信,那毫无任何情绪的冰眸,瞬间有些发红。
他疾步冲上前,看着死而复生的妹妹,他激动得一度哽咽。
不错,进来的不是别人,已经身死、并且尸体还被人偷走的卞夜。
生离死别后,再见到亲哥哥,卞夜情绪早就崩溃了,她几乎是在见到哥哥时就泣不成声,眼泪不断地往下掉。
她一把把扑到了哥哥的怀里,大喊了一声‘皇兄’,便再也哭得说不出话。
“你、你没死……”狄渊红着眼。
一向冷静镇定的男
人,此时声音却颤抖了,带着哽咽。
卞夜摇摇头,想开口说话,但发出的却只是哭声。
她像一个在外面风雨漂泊、受尽委屈的孩子,而此刻,哥哥的怀抱就是她最温暖的港湾。
堂上的其他北月国的使者见到自己的公主死而复活,纷纷都留下了喜极而泣的眼泪。
果亲王两人目瞪口呆,怎么都没想到卞夜没死,可她当日明明已经气绝身亡了,当时鸩毒入口,她七窍甚至都流血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而在跟着卞夜一起进来的,还有盛准。
盛准穿着体面,还是跟之前一样的装扮,可却没有了从前的纨绔之气,带着一股历劫沧桑的成熟。
他三两步的跑到父亲面前,跪在地上,红着眼眶:“父亲,您身体还好吗?”
平邑王思念儿子,但在儿子被关押的这段时间,他因为恼怒儿子的行为,并不去探望,可在父子相见时,他却眼泪直流。
盛准重重的给父亲磕了一个响头:“父亲,是儿子不孝,让您担忧、甚至……”
后面那句话,他怎么都说不出口,却眼泪直流。
果亲王失控大喊:“盛准怎么能放出来,他可是刺杀公主的钦犯啊。”
姜晚倾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卞夜公主活生生的就站在那,你眼睛是瞎了吗,白痴。”
明晃晃的口头侮辱,气得果亲王嘴角抽搐。
而在一旁看着的知了,却开始有些慌张,眼珠子直转,也就是在此时,外头却又有太监来传话,说是唐少夫人来了。
姜晚倾眉头一挑,忽然倒是笑了。
这蠢货八成是听说了又人进宫来弹劾盛准,因此想跟着一起把她拉下水。
她十分乐意的接见了姜季春。
很快,李公公便带着姜季春进来。
姜季春迈着小碎步,看着有些兴奋。
的确,她是听到风声才赶紧过来的,这种好事他怎么能错过,更别说她已经制造出了一系列的证据证明姜晚倾跟卞夜的死脱不了干系。
姜季春一进来就瞧见满堂的人,但偏偏眼瞎,竟然没注意看狄渊抱着一个女人。
不过也难怪,狄渊身形魁梧高大,而即便卞夜的身高也是要比一般的寅朝女子生得高挑,但跟狄渊比起来,也算是小巧了。
更别说狄渊失而复得、无比激动,他抱着卞夜,几乎整个人都把卞夜给捂住了,就算仔细看也看不太清楚。
“殿下,臣妾有一事禀报
,经过一系列的搜查,臣女已经掌握了确切的证据,小王爷刺杀卞夜公主,都是受姜晚倾的指使。”
她底气十足,声音洪亮,偌大的宫殿甚至都有她的回音,说着,她还担心凤南靖包庇姜晚倾,对果亲王喊道:“正巧王爷也在,您也给臣妾做个证吧。”
果亲王面无表情。
如果说方才他是垂死挣扎,那现在他几乎已经看清楚情势了。
姜晚倾能让卞夜起死回生并且出现在这殿上,那就是有十足的把握卞夜一定会站在她这边为她跟盛准说话。
这偌大的宫殿,估计也就只有姜季春这一个瞎子白痴。
姜季春挺了挺腰板,虽说在她看来事情才刚刚开始,但只要一想到她自己伪造出的证据,就有足够的信心能置姜晚倾于死地。
凭什么就只有她过得这么糟糕痛苦,而姜晚倾却过得这么好,名声、权势、身份,金钱,她想要的一切姜晚倾都得到了,而她却在太傅府水深火热。
凭什么?
为什么?
姜季春不甘心,她必须让姜晚倾比她活得更痛苦、更煎熬,而在她制造的证据下,她也很有把握能让姜晚倾万劫不复,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而
正当她想向众人拿出她所‘搜集’的证据时,忽然有个人从背后狠狠地给了她一脚。
这一脚极重,姜季春又没防备,她‘唉哟’的一声被踹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