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伯伯您冷静些,不要太难过,您先到一旁休息。”姜晚倾说,示意他们将平邑王带去另一个厢房冷静,因为担心他急火攻心,为保万一,姜晚倾还给了春婵救心丸。
平邑王起初还是不想走的,但拗不过他前拥后挤的下人,就只能被带走。
南平王妃也算是一个很有气魄的女人,可在面对这种事,她也仍旧不敢轻举妄动。
她看着姜晚倾,示意这一切让他来处理,好明哲保身。
姜晚倾懂得她的意思,也能体谅她,毕竟这是株连九族的罪,就算南平王府是清白的,若是狄渊硬要南平王府连着负责,他们也没办法。
两国开战,千军万马、血流成河跟牺牲几十人口换取的和平,孰轻孰重,谁都知道应当如何去做。
盛准一直跪在地上,沉默不语,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慌张跟害怕,但脸上更多的是对家人的愧疚。
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死,可他的家人呢……会不会被他牵连。
姜晚倾低眸看了眼盛准,摇摇头,又转而看向狄渊,可她还没开口说什么,就听见狄渊冷冷的声音:“摄政王妃,本王子知道你与小王爷交好,但躺在地上
的不是别人,是本王的亲妹妹。”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咬着牙,猩红的双眸折射出一股可怕的暗芒。
“本王妃知道你哀痛,但你不觉得事情太过蹊跷了吗。”姜晚倾平静说,“盛准就算是不想迎娶卞夜要杀人,也不会选在这个档口,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吧。”
狄渊没有说话,但脸色仍旧阴沉。
这时知了忽然跳出来说:“这难保不是小王爷临时起意要杀人,我家公主深爱小王爷,若是他想在酒中下毒,又有什么难的呢。”
姜晚倾眸底掠过一抹暗涌诡异的光,倏地看向狄渊。
狄渊的狠厉倏地似乎消退了不少,却忽然看了一眼知了。
知了心下一慌,大惊失色,一时竟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姜晚倾上前,嗅了嗅带着唇印的卞夜喝过的酒杯,又嗅了嗅盛准的那杯酒水,说:“这两杯酒之中,卞夜公主所喝过的那杯的确被人下了剧毒,而盛准的那一杯没有。”
她看向盛准,让盛准自己开口解释。
盛准接收到了她的讯息,却仍旧沉默不语。
姜晚倾眉目一沉,忽然上前一巴掌甩在了盛准脸上:“说话,事关你的性命
,别跟个哑巴似的。”
她有些生气了。
这臭小子摆出这副没有求生欲的模样是给谁看,他难不成是不想活了吗。
姜晚倾的力道很大,但是盛准仍是一动不动,似乎是认命了。
姜晚倾怒其不争,更恨不得把他拎过来狂甩几耳光让他好好清醒。
屁大点事儿就放弃了性命,这也太没用了。
姜晚倾深呼吸。
这一切的发生没让她生气慌乱,可盛准的这态度倒是把她气得够呛。
行,他是她大爷还不行吗。
姜晚倾深呼吸,忽然拿了个茶杯盖,从五彩镶金水晶壶里倒出酒水,只有又用她的银簪子放到酒水里试,银针没有变黑。
姜晚倾说:“同一个酒壶倒出来的酒水没有变黑,那就证明这壶酒是没毒的,可在卞夜喝过的那杯酒里,却有着剧毒。”
狄渊看着她,目光阴沉:“你想说什么。”
姜晚倾张了张唇,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余光瞧见盛准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这龟孙子,凭什么每次闯祸都得她兜着,更气人的是,现在的情形,就好像是她死皮赖脸的求着他好好活着,不要去死一样。
这样,就算事情
顺利的被他躲过去,他也还是这样,不会成长。
“没什么。”姜晚倾似乎是带着一丝赌气的口吻说,“既然有人不想活了,那就让他去死吧,没道理别人都想一了百了,我却跟个癞蛤蟆似的不让他死是吧。”
听到她说的话,盛准这才动了动,可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其他,他竟然也不敢看着姜晚倾。
南平王妃神色突变,攥着姜晚倾说:“王妃,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您可别在这节骨眼儿跟小王爷置气,你也知道,他就是个孩子。”
“孩子?他都快二十三的人了还是孩子吗?”姜晚倾声音冷到极点,“他还比我大五岁呢,有这么大的孩子吗。”
南平王妃无言以对,一下子就被噎住了。
其实他们也都知道盛准幼稚,可这可是生死大关的事情,不能赌气不救人啊。
南平王妃还想说什么,但姜晚倾却不想继续听,说:“就这样吧,爱咋咋地,反正死的不是我,就算他最后被五马分尸,也别妄想我会给这个没志气的家伙流泪。”
姜晚倾的这一席话,倒是让狄渊惊讶,毕竟谁不知道当朝的摄政王妃跟平邑王府的小王爷玩得好
。
他不由多看了姜晚倾两眼。
姜晚倾却无视狄渊打量的眼神,直接下达命令:“来人,把盛准贬为庶人、关入大牢,具体如何判决,听摄政王发落。”
话音一落,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