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倾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面部变化,也识破了他在紧张。
她笑着,眸底波光流转,带着令人难以看穿的暗芒:“顾太医,你紧张什么。”
顾怀辰有那么一秒的目光闪躲,但很快又整理了神色,说:“微臣没有紧张,只是觉得王妃这话问的有些奇怪。”
他顿了顿,又说,“这药材的数目本就是记录在案的,也并非是一夕之间全部用完,王妃的这意思,倒像是微臣是故意想谋害小王爷一样。”
“顾太医多虑了,你无需想这么多,只需要解答我的疑惑就行了。”姜晚倾笑着,明明是咄咄逼人地质问,可却问得极其温柔,没有一点的疾言厉色。
是说质问,这语气听着倒像是在聊天。
顾太医脸色变了变,似乎是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这太医院每一笔的药材输出进来都是有账本的,金蟾皮为何用这么快微臣自己也是始料未及。
因为京城内爆发了大批的瘟疫因而的药材的运输得到了阻碍,其实也不只是金蟾皮,像是一些田七等物也都用完了。
您大可以说金蟾皮跟田七等寻常药材不同,但皇宫中有几位太妃身子一直不好,从去年开始就一直用金蟾皮做药引。”
他解释着,带着被质疑的愤怒。
姜晚倾神色仍旧平淡,甚至还思考了一下,她歪了歪头,再次提出
质疑:“去年吗?我记得先皇也已经驾崩了三年,那几位太妃在宫中也算是无人将其视为眼中钉,怎会用上了金蟾皮做药引?
而且去年的话……”
她声音一顿,忽然笑道:“不就是小王爷第一次中虫蛊的时间吗?”
女人的声音温柔而有力,直击致命点,那么柔和的声音,可字句却犀利得令人无所遁形。
顾太医窒息了下,深呼吸,冷着脸道:“这个就不是微臣的解释的范围之内了,那几位太妃为何得病,您可以去问问,微臣是太医,只负责看病,而不是去研究主子们为何会得病。”
姜晚倾目光凌然的扫了他几眼,突然又是一笑,仿佛方才肃穆的不是她。
严肃的气氛仿佛因为她的这一笑有了缓和,但顾怀辰还是浑身紧绷,想了想,他又道:“王妃若是觉得微臣管理太医院不当,药材与账本有出入,改日微臣定当会将账本以及收据带去给王妃过目。”
“这话说得就有些见外了。”
她笑着,嘴上也客气着,可正当顾怀辰松口气时,姜晚倾却说:“那就劳烦顾太医跑一趟了,就直接送去幽冥殿吧,之后的一段时间,本王妃估计会一直在幽冥殿。”
顾怀辰只觉得浑身冰凉,那表情似乎是有些失望对方的不信任,最后带着一丝负气的口吻说:“微臣遵命。”
姜晚倾点点头,笑得倒是一脸人畜无害,但知道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好说话,但又是个不好说话的。
这不,现在就很不好说话了。
姜晚倾也没在太医院多待,起身就要离开,而她才跨出太医院的门槛,顾太医忽然又追了上来。
顾怀辰脸色不太好,但手里却拿着一盒点心,拿点心上的包装十分精致,看着糕点就很可口。
他带着一丝丝的恼怒跟变扭说:“鼠疫过后京城开城,微臣回了老家一趟,这是微臣那里的特产,带回来的有点多,想着王妃也喜欢,便让您也尝尝。”
姜晚倾略微有些惊讶,毕竟前半刻钟他们还这么不愉快,他这会儿却给她送吃的。
还在犹豫的时候,顾怀辰却不分由说的将点心塞到了红玉身上。
“王妃不要客气,真的只是带多了而已,已经送出去的东西,王妃若是不喜欢,那便赏给下人吃吧。”
“王妃,您就收下吧,这也是顾太医的一番好意。”春婵忽然说,“人家方才都没计较什么,您就不要在推辞了,不然就太不识好人心了。”
红玉皱眉,甚至是错愕她竟敢这么对自家小姐说话。
看来,还真是小姐平日里太宠着她了。
而顾怀辰也有些惊讶,他也还是第一次见一个丫鬟竟敢这样跟主子说话。
姜晚倾看了她一眼,似有不
满,也没说什么,转头就走了。
“春婵你疯了吗?竟然这么跟王妃说话,若是让殿下知道了,你这小命还想不想要了。”红玉气呼呼的说,而后就去追着姜晚倾了。
春婵似乎一脸不以为意,扭头对顾怀辰说:“我家小姐就是这样,平时老是疑神疑鬼的,成为摄政王妃后,更是夸张,就连我也有些受不了她。”
顾怀辰看着春婵,笑笑不说话。
他之前好像是听说过春婵叛主过,但那时姜晚倾并没有处治她,反而留在身边。
春婵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害羞说:“顾太医我可不是那样的人,我虽然跟在小姐身边,可是我很温柔的。”
“看出来了,春婵姑娘如同秋水一般的温柔。”顾怀辰笑着说,心中却是鄙夷不屑的。
春婵都这个样子了,他也不是没看出来她对自己的意思,只是她不过是个丫鬟,就算是王妃身边的得力助手,也是一个奴才,如何配得上他太医令的身份。
类似于这种宫女,顾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