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本王也就有话直说,这件事情你一定要保密。”男人道,向来冷冽的声线却带着淡淡的无奈。
庆雪鸢有些崩溃了,眼泪簌簌,她趴在凤南靖的膛前,哭的梨花带雨,可声音却仍旧那么温柔:“好,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可以的。”
凤南靖没有说话,亦也没有推开她,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微微叹气,可敏锐的感官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往某处看去。
那个地方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男人倏地松开怀中的女人,走过去,他环视四周,可仍旧不见有别的声音,空气仅残留着他熟悉的馨香。
“怎么了?”庆雪鸢抹着眼泪问,声音娇滴滴的,与平时的高傲不同,像个小女人。
“没什么。”他道,“天色已晚,你身子又不好,应该回去休息。”
庆雪鸢微微颔首,其实她想跟他多呆一会儿,可彼时的男人,却似乎没有了跟她继续谈话的心思。
姜晚倾悄无声息地离开,回了自己的营帐。
凤南靖跟庆雪鸢所在之地是她回营帐的必经之路,要回去就得打搅,可她不想。
姜晚倾心里沉甸甸的,说不出的烦闷,她看了下时辰,距离计划还
有些时间,便让人弄了洗澡水,想用热水冲洗掉周身的疲倦以及内心的郁结。
当疲劳的身体浸泡在热水中时,周身毛孔尽数打开,身体变得舒服轻盈,可心头的阴郁却仍旧没有丝毫消退,像是浓厚的乌云,大风都刮不掉。
红玉跟春婵伺候她清洗,但姜晚倾却让她们离开,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奴婢都退出去,营帐内顿时变得空旷,只剩她一人。
今晚很安静,外头的蟋蟀一直在叫,还能听到冷风吹过的声音。
姜晚倾深呼吸,整个人都没入了热水中,出奇的,埋在水中的窒息感居然令她觉得轻松,可能是生命受到威胁,心情也不那么重要了。
原来,庆雪鸢在他心里,真的是特别的。
从前庆雪鸢冲动道出的话,她其实一直没放在心里,总觉得他们两个是不可能,若凤南靖真喜欢她,也就没自己什么事了,可后来她才惊觉,除了爱情,凤南靖心里也是有别的感情存在。
不管是那些年青梅竹马的朝夕相处,还是战场上披肝沥胆的生死搭档,庆雪鸢总归是特殊的存在,凤南靖对偏爱她是在所难免。
道理都懂,但她却不能释怀。
姜晚倾在消耗最后一口氧气时浮出
水面,她深吸了口气,只觉得自己小气,居然连凤南靖的战友都容不下。
她甚至觉得自己恶毒自私。
姜晚倾深呼吸,强迫让自己不去想这些,靠在浴桶壁上,闭眸放空,什么都不去想。
在热水的浸泡下,身体变得舒服,困意渐渐也来了……
半梦半醒,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眼皮很重,困意很浓,耳边甚至还响起了熟悉男人的怒吼声。
“你们怎么办事的,居然让她在沐浴时睡着了。”
冷又凌厉的声音,姜晚倾意识稍稍回来了些,但却睁不开眼,像是在做梦。
凤南靖极少动怒,认识这么久以来,几乎没有,她忽然也想见见他气急败坏、凌厉的模样。
姜晚倾迷迷糊糊感觉被人抱出了浴桶,熟悉的怒吼声仍旧在耳边徘徊……
凤南靖在回去营帐后却许久都不见她回来,便过来找人,可却不料她竟在浴桶里睡着了,而且还发烧了,担忧之时,也着实让他火大,气她不会照顾自己。
顾太医来看过,说她只是风寒入体并无大碍,开了一副药就退下了,而伺候姜晚倾的下人都被重罚,挨了板子。
奴仆煮好汤药送来,凤南靖亲自喂她喝下,可某个小女人嫌苦闹
脾气,怎么都不肯喝,迷迷糊糊时,还在骂人。
她烧得迷糊,口齿不清,即便说了好多,凤南靖也就只听到‘王八蛋’这个词,虽没有听清楚她在骂谁,但就是知道她在骂自己。
男人有些哭笑不得,都这个样子了居然还想着骂人,当真是活泼。
“你乖些,喝完药,病就好了。”
他轻哄着,将晚倾扶靠在自己身上,可怀中的女人却一点都不安分,一直在嘟囔着,还差点打翻了药。
无奈,凤南靖只能含着汤药,捏着她的唇给她渡过去。
由于这退烧药有点苦,怀中的小女人还忽然睁眸横了他一眼,埋怨极了,但眼神还是有些涣散的,显然意识还未完全回来。
凤南靖喂了她一口又一口,虽然女人也一直在挣扎,但到底也没有真正的做出抗拒性的动作,喂药还算顺利。
服药后,睡一觉出汗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凤南靖小心翼翼的扶她躺下,可怀中的女人却倏地揪住他的衣袖,眼睛半合着。
“现在什么时辰了?”
男人答:“申时。”
姜晚倾皱了皱眉,含糊不清的嘀咕:”都这个时辰了,不行,我要去……“
她挣扎着就要下床。
凤南靖蹙眉,按住她的肩
膀不让她乱动:“你病了,得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