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陌烟扭头去瞧同被误会的肖行雨,呃……人家正在一边漫不经心地享用美食,一边看好戏似的看着对面的耿俊和周夏。
“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可以瞒着父母亲朋?”肖淮面露不解,“周夏,你做事向来都很有分寸,怎么回事?”
餐桌上无形降下一股压力。
“这个我有责任,但是这么做确实因为我们有不得已为之的原因。”耿俊刚欲展开,周夏见色不对立即按住了他。
“淮哥,”周夏仓促地补注,“我这次确实冲动了,原因主要是汝州和申海离得这么远,我担心爸妈不同意我远嫁,还有我和耿俊认识的时间确实很短,他们对他不熟悉肯定也不会答应。”
肖淮听了微微颔首,宽慰道:“姑姑姑夫是很开明的人,旁人他们觉得不可靠不许你远嫁有可能,但是葛院长是国涛爷爷的救命恩人,他的人品才学我们接触下来有目共睹,这么优秀的对象他们大概率是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对呀,”洒洒也大力肯定,“姐夫长这么帅,还这么年轻有为,姑姑姑父肯定会同意的,周夏姐你不用担心!”
“嗯……是吗……”周夏心虚地点头,求救般地看向肖行雨。
“当然了!”洒洒大点其头。
章陌烟扶了下额头,真想说一句“你们都没听到周夏说的耿俊的名字吗?是耿呀,两位!”
肖淮注意到周夏的眼神,片刻安静后,他对周夏说:“所以你打算到申海来定居,希望投靠肖行雨而他不同意,想要我们帮助做他的工作是吗?”
于是整桌的目光齐刷刷都向肖行雨集中来。
说真的,肖淮能思考到周夏想要给肖行雨打工这层,章陌烟觉得他的智商绝对已经是非比常人了,只是,事情远比他想得要复杂……
“哧——”视线聚焦中,肖行雨笑着放下餐具,惬意地靠向椅背,“你怎么会觉得今晚的这顿盛宴是为了摆平我呢?”
肖淮的眉峰压了压,从肖行雨的言辞里嗅出了一些蛛丝马迹。既然这饭局不是为了摆平肖行雨,除去洒洒和肖漫儿因为年龄过小忽略不计,章陌烟一个外人,那么……就是摆平他喽?
“什么意思?”肖淮两颊收紧,眼角逼视了肖行雨一眼看向周夏。
而周夏已经不敢再与肖淮对视。
其实此刻别说周夏了,连章陌烟心里都开始捏一把汗了。
“好了,”耿俊握了握周夏纤细的肩头,“还是让我来说吧!”
周夏无措地回望耿俊,表情还想劝止,耿俊对她宽以一笑:“这种事情是没办法隐瞒的,我们今天本来就是要开诚布公的。”
周夏本已经六神无主了,听到耿俊这么坚定的说,好像找回了一点思路,同意地点了点头。
“肖总,太姑奶奶,还有这位小妹,”耿俊站起身,一一称呼到位,“其实你们一直以来对我都有一个误会。”
肖淮、肖漫儿、洒洒同时静止,神情疑惑。
“我不是姓葛,而是姓耿,耳火耿,”耿俊一字一字清晰道,“不错,我就是出身于你们现在应该在联想的那个耿家,那个和你们肖家一样从古至今锲而不舍追逐天青釉瓷的——杭州耿氏。”
话音落下,犹如扔下了一个原子弹,室内当即安静如死。
就连年幼不懂事的小太姑奶奶都吓得一动不动了。
肖淮足足僵住了三分钟才从震愕中醒过来,他容色彻底紧绷,霎时如临大敌。
“这件事都有谁知道?”面无表情地问周夏和耿俊。???
周夏摸不准肖淮问这话的意思,站起来讷讷回复:“还没什么人知道,之前就、就只有行雨哥和陌烟知道。”
闻言,肖淮余光狠狠的向桌面对过一乜,章陌烟顿时觉得脸上像被寒刃割了一刀。
“那就好,”肖淮声音冰冷沉定,“趁这事没有扩散,周夏你立即和这位耿院长去办理离婚手续。”
“淮哥?”周夏眼底剧烈惊愕,她看着肖淮坚如磐石的脸庞,哀求地看向肖行雨,“行雨哥,你帮我说两句吧?”
肖行雨俊美非凡的脸上露出单纯无辜的表情:“我是来吃饭的,不是来说两句的。”
章陌烟错愕地望着肖行雨,但转而一想,确实,肖行雨在这件事情上不好轻易表态。
周夏的眼中一团火光熄灭,见肖行雨无意施以援手,她只得去做肖淮工作:“淮哥,我想……”
“你想什么都没有用!”
肖淮隐忍着某种怒气道:“你糊涂了吗?我们和耿家那是不共戴天的世仇,历古以来就势不两立、从不交往。你即使作为肖家旁系也仍然必须恪守这条原则,这个道理你还要我告诉你吗?”
肖淮毫不留情,周夏顿时噎住,身子开始微微发抖,她只是说了和耿俊领结婚证的事,肖淮就这么大反应,如果告诉肖淮她已经怀孕了……那真的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