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茨怎么都想不到居然还会发生这种事情,过去对于一切的掌控令他游刃有余有恃无恐,而如今切切实实的被夺走的感觉冲击到他胸口的时候,男人才猛地震了震,站在门口恍惚了一下。
他说,“既然是姜来带着花芷来买衣服的,为什么最后会是花芷付钱呢?”
柜姐听见他自言自语,过去补了一句,“那位女子说,不想欠姜少什么,所以才自己付钱的。”
这样说来,虽然是姜来领着花芷来买衣服的,最后付钱的是花芷,也不算是……被夺走吧?
安茨第一次动摇了,连这种简单的问题都给不出自己答案。
沉默许久,安茨回头看了一眼柜姐,追问了一句,“他们来买的时候,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吗?”
柜姐点点头,“是啊,看起来像是认识很久的样子。”
安茨皱皱眉毛,随后跟柜姐打了招呼便离开,他一个人走到停车场,结果正好看见了花芷和姜来站在地下车库里不知道在争吵什么。
安茨站在拐角,他俩看不见他,但是他却可以隐隐约约听清楚一些对话内容。
“晚上你不用送我去的。”
“不行,我要去看看,万一安茨在呢?”
“安茨在也跟你没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你说,安茨看见我俩,会不会怒发冲冠——”
后面的内容安茨没听下去,光是听见这个时候,他心里便猛地震了震。
男人表情冷漠,眼里的压迫感铺天盖地漫了上来,难道花芷和姜来是达成了什么合作,所以最近才故意在他面前这样晃来晃去……
许多卑劣的念头掠过安茨的脑海,男人站在那里没动,就看见花芷抓了一把姜来,把他塞进了车子的副驾驶,“你给我省点事吧,我求求你了!”
姜来笑嘻嘻的,坐进副驾驶,还要将身子侧过去,把头探到了驾驶座的花芷面前。
在安茨送给花芷的车子里,他们二人就这样肆无忌惮。
姜来以为四下无人,便相当冷静地问了一句,“花芷,你有没有想过,安茨对你有感情?”
花芷正准备要发动车子,便被姜来的话给打断了。
女人坐在那里,维持了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很久,像是灵魂出窍,隔了好一会,她才继续发动车子,装作什么话都没听见似的,自顾自说了一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姜来伸手按住了花芷的手背。
两只手触碰的那一秒,花芷感觉整个人像是被电了一下。
她立刻抽回手。
姜来正咧嘴笑着呢,“你听清楚了。”
她胡乱地摇着头,“我没听清。”
“那好,我再问一遍,我说,你有没有想过安茨对你是有感情的?”
姜来生怕花芷听不清楚,又仔仔细细说了一遍,说完他还观察着花芷脸上的表情变化,一直到花芷放弃了发动车子,整个人背靠在车椅上,垂下了肩膀。
姜来继续盯着她。
花芷伸手,攥住了方向盘,就好像用力攥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她喃喃着,“我哪里敢奢想这种事情?姜来,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和安茨是什么关系,他那样的人,又怎么会对谁有感情呢?”
“那未必,你看顾芙莲不就得到了他的爱吗?”
“因为顾芙莲太干净太纯粹了。哪怕安茨的心里一丁点爱都没有,也会愿意怜惜她的。”
花芷抬头,终于敢和姜来对视,她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好像是,戳着自己心窝子似的,“你实话实说,姜来,像我这样的女人,男人也都只是玩玩我,难不成,真的会有男人要我吗?我太清楚了,他们其实都看不上我的,没有一个男人会要把我娶回家的,所以顾芙莲得到安茨的爱,并不稀奇,她配得起。我不一样。”
“感情?这两个字我担当不起。因为感情从来不曾放过谁,我不配有感情的。”
花芷说完这个,不顾姜来震惊的表情,她倒是自嘲地笑了笑,“你和安茨一样,本质都是拿我寻开心罢了,我都知道。姜来,我从来不会去反抗任何一个人,想要睡我,想要骂我,亦或者是,想要杀我。”
因为这些都是她活该,她应得的。
所以她从来不曾对姜来或者是安茨有过多怨言,她愿意受罪,她接受惩罚——
——所谓“不干不净”行为的代价。
姜来喉结上下动了动,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短暂触碰到了,或者是,经过了花芷破碎不堪的灵魂世界。
她需要的,可能从来不是什么贞节牌坊。
恰恰相反,她需要的,就是刺痛,就是加害,就是把她当做玩具在床上一遍遍折磨又羞辱,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的良知过得去。
只有这样对待一个荡妇,荡妇才有活下去的资格。
花芷沉默地发动了车子,载着姜来回到了住所,浑然不知自己和姜来的所有举动都被安茨所看见了,她到家以后,拿起那件裙子细细欣赏了好久,不得不说asuka的设计真的很别具一格,这样叛逆的款式也就只有她可以创造出来了。
姜来见花芷在欣赏裙子,他说,“你晚上配什么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