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可以留在宫中陪伴自己,或者姐姐把自己接出宫一起在王府居住。
可是没有,姐姐没有留在宫中陪伴自己,也没有见自己去王府居住,她就那么把自己一个人丢在了宫中,让自己被那些人欺负。
那些人说她是一个没有父君的孩子,说她克死了自己的父君,说她是一个不祥之人,说母皇不喜欢她,说她姐姐也不喜欢她。
善王一开始根本就不信这些人,她会大声地反驳这些人,她姐姐根本就不会不喜欢她,她姐姐明明每天都陪在她身边,可直到后来,她姐姐真的像那些人说的那样,离开了她。
后来,那些人在说她是个不祥之人的时候,她没有再反驳过。
她任她们欺负,反正她再怎么说也是母皇的女儿,她们不敢把她打死,只要她们欺负够了,累了,就会放过自己。
刚开始,善王也会想着去找信王,她不相信自己的姐姐会像她们说的那般,姐姐不会不喜欢自己,她明明很喜欢自己。
可她年纪小又不能经常出宫,只能等着姐姐进宫来看自己,可是姐姐那么忙,根本没有时间进宫来看她。
偶尔她出宫去看望姐姐,姐姐却永远都在忙。
一次两次三次,次次都是这样,后来善王就很少出宫去找信王了。
她想,姐姐是真的不喜欢自己,所以每次自己出宫去找她的时候,她都会那么“忙”。
可是既然姐姐真的不喜欢自己的话,为什么在自己小时候要对自己那么好?
善王一直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直到后来有人告诉她,信王之所以会在小时候对她这么好,完全是因为父君的遗嘱,因为父君临终之前拉着信王的手,让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所以,姐姐是真的不喜欢自己,她之所以会对自己那么好,是因为父君的遗嘱才“不得不”对自己好。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善王直接就黑化了。
往日里对姐姐的依恋和依赖都变成了怨憎和愤恨。
哪怕后来各自去各自的封地之后,没有再见面,哪怕每年两人还互通书信,互送节礼,可善王心中对信王的怨怼不减反增。
善王甚至每天都在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将这个姐姐踩倒,她在心里想过无数次,信王匍匐在她脚下的场景。
她想着到时候自己一定要问问,她有没有后悔将自己丢下。
她想到时候她这位好姐姐的脸色一定会很精彩,她甚至想过,信王会质问她哪些话。
可是善王没有想到,现实跟她想得差那么远,虽然是同一个场景,虽然确实是一个人瘫软在地,一个人长身玉立。
可瘫软在地的那个人却是自己,长身玉立的那个人却是信王。
善王一时间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所以她根本压制不住自己心底的阴暗。
旁边的诚王和良王见两人这副样子,神情倒是放松了些许,她们知道,如果信王真要解决她们的话,就不会浪费时间跟她们说这许多废话了。
诚王这会儿是完全放松下来了,津津有味地看起戏,只是她到底还记得自己现如今的处境,没敢太过明目张胆。
而良王这时候却有两分紧张,她想她大概知道小七这小崽子为什么会突然发疯了,她就说明明小七小时候跟四姐那么好,怎么才几年的时光就想着要老四的命了。
原来这两人之间有误会。
可良王这个时候却不敢开口解释,毕竟自己当初也是欺负小七人员之中的其中一个。
就算要解释那也不是在这个时候解释,自己本来是能保住性命的,结果一开口解释可能就没命了。
看着小七那小崽子眼里的阴鸷,良王费尽全力往旁边挪了一点点,她觉得她这个时候还是离小七远一点比较好,黑化的女人太恐怖了。
善王在听完信王的话之后,看着她眼里的失望,原本那满腔质问的话突然就不想问了。
有什么好问的?
问她为什么一直那么忙?
问她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宫中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问她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有人欺负她?
问她……是不是也觉得自己是不祥之人,是不是跟母皇一样也不喜欢自己?
善王原本是想问的,她想问这些问题已经想了好多年了。
可此时,在看到信王眼里的失望之后,她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善王慢慢闭上了眼睛,“望姐姐看在一父同胞的份上,给小七一个痛快。”
诚王:……
良王:……
要不是现在动不了,良王恨不得去把善王的嘴给捂了。
看信王刚刚那架势,明明是已经打算放过她们了,结果善王现在又来这一出,人信王都下不来台啊。
放过她们吧,面子上过不去,毕竟刚刚话都已经说到那个份上了。
不放过她们吧,善王好歹也是信王的亲妹妹,而且还有父君的遗嘱在,总不能真杀了。
所以现在到底是放过她们呢?还是不放过她们呢?
诚王良王两人这个时候特别紧张,两人不敢去看信王,便齐齐看向善王,可人善王现在已经安详地闭上眼睛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