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心里慌乱,但是却不敢多过问,端着铜盆放在一旁。
顾怜幽也不提,而且一整天如常,看不出一丝不同。
到了晚上,顾怜幽沐浴过后,擦着手上的水渍忽然道:“再换一桶水吧。”
下人们赶紧把屋里的浴桶抬出去,换了一桶水进来。
顾怜幽把擦手的布巾随手放在一旁:“竹心,你先回房吧,今晚让守夜的人撤出去。”
竹心愣了一下。
顾怜幽见竹心没有回答,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竹心的手在袖子下揪着手帕,强作镇定:“没什么。”
顾怜幽淡淡嗯一声。
竹心心里七上八下地出去了,却又忽然打开门进来,顾怜幽见她又进来了,随口道:“又怎么了?”
竹心却面红耳赤地紧张道:“小姐,万一云公子知道了…您和太子殿下。”
顾怜幽没忍住,挑眉轻笑道:“我和太子殿下怎样?”
竹心说不出口,却急得出了汗:“要是云公子知道了,取消婚约怎么办?”
顾怜幽却不慌不忙,坐在镜子前慢悠悠梳着头发:“取消就取消,他的婚约,我素来没有放在心上。”
竹心讶异。
顾怜幽却抬头,看着花棱镜里的竹心:“我以前或许很想嫁给他,但是他从来不回头,也从来没有多给我一个眼神,我也就心灰意冷了,如今他再要娶我,我并不会欣喜万分,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竹心想起之前的事情,那时云公子的确过分,竹心为难道:“可是…”
顾怜幽淡淡抬眸:“我这次和他约定嫁娶,有我自己的打算,你只需要知道,御史府的姑爷不是云薄,而是太子殿下就够了。”
竹心听了顾怜幽的话,她的语气平静镇定,令竹心的心也不自觉地安定下来,她手心微微发了汗:“我听小姐的,既然小姐说太子殿下才是姑爷,那我就认太子殿下。”
而且,太子殿下比云公子生得好看,比云公子有气度,还是储君,身份尊贵,样样都是云公子比不了的,更何况当初云公子对小姐做的那些事,的确伤到了小姐,而且她的主子是小姐,只要小姐说要嫁谁,她便认谁,别的都是外人。
一道声音慢悠悠飘进来:“怜幽方才说谁是姑爷?”
竹心吓了一跳,往门外看去,昼玉握着玉扇,抬步入内。
气宇轩昂,俊美风流,令人见之面红。
竹心赶紧行礼,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
昼玉淡淡道:“你先出去吧。”
竹心捏紧手,赶紧道:“是。”
她拔腿就跑了,跑前还把门关上。
顾怜幽闻见他身上的酒味,毫无波澜道:“你喝酒了?”
昼玉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抵在她颈窝上,看着镜子里的她,语气戏谑道:“怜幽十六岁的时候好漂亮。”
顾怜幽看着花棱镜,昼玉的眼尾有些微醺的红,倒显得他多几分妖冶。
在花棱镜中对视一眼,昼玉直接把她抱了起来,顾怜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他放在了床上,他的手按在腰窝上,掐住她的腰,攫住她的嘴唇又吮又咬,撬开她的牙关扫荡掳掠,酒气麻痹了她的呼吸,连她都有些感觉晕晕乎乎。
顾怜幽两根手指按住他的额头,把他给推开:“你起来,别发酒疯。”
昼玉的眸子却如含春水,比喝了十坛桃花酿还醉人,嘴唇有亲吻后旖旎的红,又不说话,就是含着笑盯着她瞧,被她抵着额头也含着笑意,顾怜幽被他看得一阵鸡皮疙瘩,抽身要走。
昼玉却在她要往右起身的时候,把手臂压在右边的床沿上,顾怜幽无奈,要往左起身,他又把手臂压在左边,俯身看着她笑。
顾怜幽都快想不起他以前这个年纪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但绝对不是这样。
他现如今真的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偏偏自甘堕落,引以为乐。以为他会憋屈,但偏偏他看着开心得不得了。
昼玉把她搂起来,自己坐在了床沿上,把她放在自己腿上,揽住她单薄的肩膀,低沉的嗓音带着磁性,他说话慢慢的,轻轻震在耳畔,不听内容恐怕还觉得他颇为悠然:“怜幽别赶我走,我一天都好想你,东宫简直待不下去,想到你答应我,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心里就欢喜。”
顾怜幽轻嗤一声。
昼玉看她漫不经心嘲笑的表情,也觉得心中欢喜如浪,宽大的手掌搂住她的背,倾首吻她,烛火摇曳,身影在屏风上重叠,亲昵暧昧令人面红耳赤。
如此却是前世常态,只不过那时他们三十多岁,如今却是少年人。
他确实精力充沛,没完没了,顾怜幽有点喘不上气来,轻轻推了他胸口一下。
昼玉意犹未尽地盯着她瞧,素来不染俗世尘埃的圣人眸,此刻有隐隐火光在跳动,全是欲望与情动,让人招架不住。
顾怜幽对上他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好笑,冷笑了一声,别开脸看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