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幽扶额听着月慜在外面尽力劝阻众人,有点想笑。
是月慜费心排布陷害,甚至不惜暴露安插在长公主身边的棋子,如今月慜反倒要尽力替她遮掩,偷鸡不成蚀把米,好笑又滑稽,想必心里一定气疯了。
淡定听着月慜好不容易劝走众人,顾怜幽走到昼玉那边,毫不客气地晃晃昼玉:“昼玉,昼殿下,昼老狗。”
顾怜幽放心道:“看来是不会醒了。”
她果断把昼玉的外袍扒下来。
然而昼玉在迷蒙中听见有人叫他,梦里混沌,声音熟悉,昼玉下意识将头靠在了顾怜幽颈窝,一手揽住了她的腰,双眼仍紧闭,眼下泛起轻微的旖旎绯红,他身上清冽的清荷香气包裹了顾怜幽。
顾怜幽努力挣扎着,然而昼玉却越搂越紧。
无言把门打开,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无言的脸都一红,难怪殿下说让他等会儿再进来,无言连忙把门关上。
顾怜幽叫住他:“无言!”
无言的脚步猛地一顿,顾怜幽托着昼玉的头,不让他再靠下来:“你家殿下被人下了药,快来帮忙。”
无言这才注意到昼玉面上有些不正常的绯红,连忙上来扶住昼玉。
不过片刻,丞相府中哗然,太医背着药箱急着穿越人群奔赴后院,那速度就差把鞋底磨出火花来,跑起来一群人衣摆翩飞,穿宴过廊,尘土微扬,把不了解情况的人都吓了一跳。
“发生什么事了?”
“孙太医王太医李太医…太医院的泰斗都来了,说是长公主病了也不至于,这是谁病了?!”
这阵仗吓到众人,众人议论纷纷,什么猜测都有。
太医们皆聚在静室。
老头一手摸着昼玉的脉,另一手一捋胡须,眉头皱了起来:“这是凄月散,谁敢给太子殿下用?”
旁边人惊愕:“莫不是行刺?”
“这得报上陛下,不久前陛下遭刺,此番太子殿下又遭刺,说不定是同一批人下手。”
听见了满意的答案,顾怜幽悄无声息地退出去,月慜正在亭上坐着,却明显的坐立不安。
顾怜幽施施然走到她面前坐下,提起茶壶慢悠悠给自己倒了杯茶,然而还没等她倒完,月慜就气急败坏地一杯茶水泼了下来,
茶水从顾怜幽的脸上流下,她下意识闭了下眼。
月慜狠狠咒骂道:“狐狸精!”
顾怜幽把面上茶水擦净,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起身离开。
见顾怜幽知难而退,月慜的气勉强消了几分,旁边的侍女连忙道:“小姐您别气了,她区区下品之女,怎么能和您比,您可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又背靠清河世家,太子殿下自然不会把她这种出身低微的人放进心里。”
可话音未落,顾怜幽提着一桶清水走过来,一把推开侍女,毫不客气直接把桶提起,从月慜头上倒下来,水流哗啦倾盆而下。
月慜被淋成了个落汤鸡,发髻尽散,在初春微寒的日子里,一桶冷水从头泼下来冷得刺骨。
月慜冷得瑟瑟发抖,立刻站起来,气急败坏道:“你干什么!”
顾怜幽随手将木桶扔下,木桶咕噜噜地在地上滚了几圈,水滴溅了一地。
顾怜幽居高临下地看着月慜,一双潋滟的柳叶眸轻蔑:“我素来投桃报李,月小姐对我做人的原则不了解,我提点月小姐两句,别想玩弄这些小心思,幼稚,卑劣,我看不上。”
柳叶眸眼型偏长,睫毛浓密,眼尾带出风流的弧度,卧蚕微凸,眼眸最是轻蔑风流,偏生顾怜幽一双细长的剑眉,英气与浓艳间,竟迸发出风流浪子的桀骜不驯来。
月慜恼羞成怒,伸手想将顾怜幽推进湖里,也要她淋湿一身,谁知顾怜幽从腰间扇袋里抽出一把檀木扇,扇尾敲在月慜头上,月慜被敲得脱了力。
青袖回旋,顾怜幽用檀木扇横搭在月慜的手腕上借力,动作利落地和月慜换了个位置,天旋地转之下,月慜竟噗通一声摔进湖中,溅起一大片水花。
旁边的侍女吓得不轻,连忙去拉月慜。
顾怜幽居高临下地看着月慜:“月慜,我知你打小喜欢太子殿下,但往后你对我下手一次,太子殿下便会替我挡灾一次。”
月慜气得七窍生烟,在水里扑腾:“你还说!狐狸精!不要脸!”
顾怜幽只是眸光流转,眸中湖光山色风流翩转,甚至比桃花眼更风流含情三分,似有万锦春色绽于眸中,容色潋滟至极,定定盯着月慜看时,竟让月慜心跳漏跳半拍。
顾怜幽慢悠悠道:“我知道你家殿下最爱点崖柏香,最爱喝三月明前太平猴魁,偏爱用松烟古墨,晴天常独舟在荷海中舒眠。”
月慜居然眼圈红了,不仅如此,她的脸都气得发红,带着哭腔道:“你还炫耀!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顾怜幽淡淡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了解你家殿下吗?”
月慜被气得眼泪都出来了,一双杏眸通红,恨恨瞪着顾怜幽,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那是因为我和你们殿下是好兄弟啊。”顾怜幽漫不经心地转着手腕,“你看看我,是不是觉得我的武功还不错,而且身量也比一般女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