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外边儿天冷,您要出去的话,还是把斗篷披上吧!”
小溪捧过来一条白色的云锦绣花斗篷,站在苏白面前眼巴巴的瞅着她。苏白转头往窗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外面的光线透过窗纸也还是十分的亮眼,想来昨夜的雪必是下的很大了。
她接过披风,展开披在了身上。走到门边抬手想要去推门,却被小溪抢先了一步。
这个小丫头不过十二三岁,却是机灵得很。
按小溪所说,她们现在是在秋台州城内。这宅子是祁钰到这之前就派人安排好的,位于城内的东南方,距离州府县衙十分的近。
院子里的积雪早已经被铲的干干净净,连地面都是十分的干燥,只能从屋檐处的积雪,才能看得出下过雪的痕迹。
“小溪,那位受伤的傅公子现在什么地方?”
苏白一边将斗篷的帽子带上,一边转头向跟在身后的小丫头问到。
“姑娘说的是傅二公子吧?在前边呢!本是在府衙那边有住处的,但王爷说住在这正好方便姑娘过去给公子瞧伤,就没让二公子再挪动了。”
小溪边说着,见苏白的目光看向前院的方向,立刻明白过来道:“姑娘是想去瞧傅二公子的伤吗?”
“嗯!”
苏白点点头,傅知周的伤她是不担心的。以这些人的身份,自然是什么名贵药材名医圣手都不会缺的。
她现在所担忧的,是自己在这之后该怎么办。
确如祁钰若说,临清坡她是不能回去的了。且不说会不会再有人来找麻烦,就是思想落后的乡民们因这次变故对她一个女子会有的议论,都让她不得再在这里停留。
可是若真的跟着他们去京都,那只怕后半生都要跟这些混身在权欲钱臣里的人脱不了干系了。
她从来都知道父亲有着她不为所知的过去。可是她生性安于平淡,对于探知过去并没有太大的欲望。
祁钰说为了报恩要带她回京都安顿,可是若只是为了报恩,那这位权倾天下的王爷所用在她身上的心思,未免多了些。
书房里,傅知书坐在下首正襟危坐却似乎跑偏了思绪,不知在想什么。
祁钰坐在上位,手里拿着刚刚送来的密折。
此番边疆州府重臣与外敌联合作乱,若不是他恰好派人查访苏仟里的行踪查到这里,将计就计故意受伤设下了套,只怕再过不久这外敌就要带兵来侵了!
而如今他那皇侄登基方才半年,朝堂刚刚稳定这便又生新乱。
现今驻守北疆的是振威大将军韩无畏和他所带的韩家军,即便北番来侵他也并不担忧。怕只怕,这些蛮人如此下这般,乱了人心,才是最棘手的。
便如当下,这秋州台的府衙内,只怕是要大换一批人了!
祁钰和傅知书各有所思,半晌,只有屋子中间火盆里偶尔响起炭火燃烧炸裂的噼啪声。
屋门处门帘被人掀开,卯六带着一身的寒气快步走了进来。
“启禀王爷,”他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本薄册子:“人已经招了,册子上是所有与此番有关联的人员名单,请王爷过目。”
说完,他起身上前将册子放到桌上,又退回原处。
一直在想事情的傅知书回过神来,转头见祁钰拿起册子翻看起来,便转头看向卯六,问道:“黄安那边进度如何?”
“回大人,有一人已经招了,另外死了一个,有两个想要自尽,已经单独关押。黄统领说,待一切消息整理完毕,他会亲自来向王爷禀告!”
“嗯!”
祁钰只回应了一声,神色上看不出一丝变化。然后想了想,忽然问道:“苏大夫住所那边都处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