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地从东北赶到京都,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换做是我,我也会感到非常愤懑。”
“既要让我们当牛做马,任劳任怨地供你们驱使,又害怕我们坐大……什么玩意儿啊!换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芹泽鸭的这一席话,令得帐内的氛围发生细微的变化。
藤堂平助低下头来,口中呢喃:
“可是……‘京畿镇抚使’一职的设立初衷,不是为了分担京都守护职的压力吗?并非是为了分割肥后大人的权势,防止会津做大啊……”
芹泽鸭嗤笑一声:
“小子,看在你还年轻的份上,我教你一个残酷的道理吧——这世上有许多事情是既可以‘正’着说,也可以‘反’着说的。”
这时,坐在芹泽鸭侧边的井上源三郎——番队长们的就坐顺序是“偶数队”坐一排,“奇数队”坐另一排——倏地伸出左肘,戳了戳其侧腹。
“行了,芹泽君,别说了。”
芹泽鸭斜过眼珠,面无表情地瞥着井上源三郎,随后不再出声。
一时之间,只有沉默主宰了整座营帐。
关于设立京畿镇抚使一职的理由,幕府所给出的明面上的解释,是担心松平容保撑不起那么大的局面,所以多派个人来帮帮他。
可内情究竟如何……这就无人能说清了。
除了涉世未深的藤堂平助,以及从不关注这类复杂事情的原田左之助之外,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们的盟友……会津藩内有不少人对新选组的敌意,并不比尊王派势力对他们的敌意要小。
平日里,大伙儿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把这份冰冷的事实端出来说。
芹泽鸭适才的这一席话,算是把大伙儿深藏已久的心里话都给翻出来了。
“……行了,闲话到此为止。”
青登冷不丁的开口。
他给上述的种种探讨,作了个简短的结:
“现阶段,会津藩是我们毋庸置疑的盟友。”
“我们论迹不论心。”
“只要他们别给我们使绊子,我们就别管他们的心思如何了。”
“又不是要一起结婚,共度余生。”
“我们只关注他们怎么做,不关注他们怎么想。”
大伙儿纷纷点头,以示赞同。
藤堂平助眨了眨眼,一脸茫然地自言自语:
“这算个什么事儿啊……明明是盟友,结果却还要互相提防……这样下去,幕府还有得救……”
说到这,他后知后觉地闭紧嘴巴。
永仓新八眯起双眼,沉声道:
“平助,这些话别瞎说。”
藤堂平助满面歉意地低下头。
“对不起……”
幕府的前途堪忧……就立场而言,这是他们不能摆在明面上来说的话。
不过……任谁都会觉得幕府的现状,用“摇摇欲坠”一词来形容,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财政紧张、直参子弟腐朽堕落、军队不堪一用、就连盟友都是各怀鬼胎……
便在这个时候,帐外忽然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
人未到,声已至:
“仁王大人!情况有异!”
一名传令兵立定于帐外。
青登立即喝道:
“进来!”
传令兵闪身进帐,接着以清晰、焦急的口吻,一字一顿地朗声道:
“仁王大人,佐川大人率领全体会津骑兵出阵!直奔贼营而去!”
“什么?!”
清河八郎率先惊叫出声。
同一瞬间,惊愕的情绪勒紧全场。
青登的表情未变,依然泰然自若地端坐在主座上——只不过他的面部线条变冷硬了不少。
“这个家伙……这么快就来给我使绊子了吗……”
……
……
此时此刻——
新选组营寨,寨外某地——
咴咴咴咴咴咴……
精挑细选的战马低吼着,用蹄子刨着泥土。
佐川官兵卫手提3米多长的片镰枪,策马巡查将士们的装备、精气神。
【注·片镰枪:十文字枪的分支,枪刃的一侧有分化出来的支刃】
松平容保借给青登的20名会津骑兵,全在佐川官兵卫的面前了。
望着英姿飒爽的自家将士,佐川官兵卫的唇边扬起自信、豪迈的笑意。
“哼!狗屁的京畿镇抚使……那个才刚过20岁的毛头小儿,懂什么打仗!”
“只不过是一群何足道哉的乌合之众,何需那么谨慎?”
“远道而来的贼军尚未站稳脚跟,正是向他们发动袭击的最佳时候。”
“只要在此刻发起怒涛般的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