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知道天章院口中的“你未来的部下们”指的都是何人。
青登的假期仅剩1个多月。
1个多月后的11月1日,青登就要离开北番所、到火付盗贼改的衙门报道,正式袭职为新任的三番队队长兼先手弓组七番组的组长。
届时,青登就不再是小小的“市政府警察”,而是麾下有着10名与力、50名同心的弓军军官!
“橘君,虽然我这么说好像是在危言耸听……但我还是提醒你一下吧:你到火付盗贼改任职后,可能会度过一段很艰难的日子。”
脸上总挂笑容的天章院,这时难得地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你并不是通过在火付盗贼改内勤恳工作,一点点积攒功绩与名望,一步步升职的方式当上番队长兼弓组组长。”
“而是以‘从天而降’的方式,从北番所的定町回被一口气调到如此高位。”
“也就是说……”
天章院苦笑了声。
“你会碰上将军大人当年初到江户时所遭遇的麻烦——举目望去,全是自己不熟悉的人。”
青登听罢,若有所思地轻轻颔首。
天章院上述的这些话,一语概括便是:青登这样的“空降领导”,基本都会遭遇“没有熟悉的部下,自身工作难以展开”的窘境。
“光是要记熟这堆陌生部下的姓名以及特长,可能都要花去你不少的时间。”
天章院的阐述仍在继续。
“虽然你战功赫赫、被江户的市井百姓们尊称为‘仁王’,但不论你如今的名望有多大,你未来的同事、部下们是否会对你的本领服气,始终是一个未知数。”
“更何况……”
说到这,天章院的话音顿了一顿。紧接着,一抹充满无奈之色的古怪神情,在其娇嫩的脸蛋上绽放。
“你还是一位直到最近才因功绩而被升格为旗本的‘原御家人’。”
“在某些人眼里,你这种人可比马厩里的马粪还要令人厌恶。”
“哈……”青登发出几声干笑。
不论是在哪个年代、哪个国家,都存在着“鄙视链”这种东西。
当下的日本,出于民族性格、阶级固化过于严重等各种原因,不同团体间的相互鄙视的现象,尤外严重。
在等级制度极其分明的武士阶级,更是有着一条相当完整的鄙视链。
大藩的蕃士瞧不上小藩的蕃士。
直属幕府将军的武士,即旗本和御家人们视所有蕃士都是未开化的乡巴老。
等级更高一筹,有着可以直接觐见将军等特权的旗本,鄙夷“低等”的御家人。
家禄高得跟小大名无异的大身旗本,认为那些家禄不满500石的小旗本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这条由来已久的鄙视链,以及阶级的极度固化所带来的心理扭曲,使得这个国家存在着一种视“血统论”为至理名言的群体。
他们以自己所拥有的血统、门第为傲。
鄙夷比自己“低等”的人。
仇视凭着“奇技淫巧”提升门第……尤其是门第提升得和自己一样高或是比自己还高的人。
截至2个月前,青登还是一位家禄刚过500石的御家人,凭着赫赫战功才将将升格为旗本……有着此等履历的青登,在那些奉行“血统论”的人眼里,简直是万恶的眼中钉、肉中刺!
青登日后的同事、部下里,有没有这样的人?这种事,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简而言之——”
天章院的话锋忽一转。
“火付盗贼改的衙门对你而言,将是一片全新的、充满未知的天地。”
“你极有可能会遭遇许多……你以前从未遇到过的‘敌人’。”
“对于你未来在火付盗贼改内的生活……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并不多。”
说到这,天章院换上半开玩笑的语气:
“毕竟我与将军大人,也不可能向外发出‘谁都不允许欺负橘青登’的命令。”
“日后你去正式奉公了,可得加倍地谨慎、努力。能否在火付盗贼改内过上如鱼得水的惬意生活,基本就靠你自己了。”
“我目前所能做的——”
她笑着挥了挥手里的紫弓。
“就只有尽可能地让你多一门能够有力地压服同事、部下们的技艺了。”
“你之后要前去袭职的部队,是由先手弓组的七番组兼任的三番队。”
“方今武道废弛,即使是在幕府军也有着相当多滥竽充数的人,骑兵不会骑马,枪兵不会使枪,弓兵不会拉弓。”
“因此,当上部队指挥官的条件都变得容易了不少。”
“现如今,想要当上先手弓组、先手铁炮组的组长,都无需精通弓术、铁炮术了。”
“只不过——身为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