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女子剖开娅歪的肚子,惟安从胃袋中取出同伴遗骸的时候,绕是凌碧云、崔璨这样身经百战的修士,仍忍不住胃中阵阵反酸。那骨头上黏着的消化到一半的碎肉,那中人欲呕的酸腐味,那无法快速消化的头发和衣料,都另几人感到颇为恶心又有些难受。
惟安将同伴的遗骸抱在怀里,一身锦袍上沾满了血污和尸臭却也浑不在意,直到青年女子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件口袋样的法宝,将同伴简单地入了殓,这才轻叹一声,低头看向自己胸前的污渍,也取出和青年女子一模一样的一个储物袋,从中拿出一个刷子,一边念咒一边将刷子在污渍上来回刷动,不一会儿,胸前的血污和尸臭便被清理干净。接着,二人又用同样的方法将双手也清洁干净。
姐弟俩向四人道了声谢,刚转身欲走,却被张三叫住。
二人回过头,张三连忙道:“请问二位仙师在追踪这只娅歪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一名姑娘,个子高高瘦瘦的,神情严肃,穿着一袭鸦青色短衫……”
她将应竹的外貌原原本本描述了一遍,姐弟二人却只是摇头,道:“不曾见过。”
听到姐弟二人的回答,张三一阵失望。她原本见娅歪穿着应竹的衣裳,心道应竹已经遇害,原本内心是失落的。然而当姐弟俩剖开娅歪的胃袋时,里面分明只装着一具男性的遗骸,那骨架比应竹大得多,尚未消化的衣料也并非应竹所穿。她能看出姐弟并未说谎,那么说明娅歪在吞下姐弟的同伴之后,并未将应竹吞食,应竹尚有一线生机。
她怀着这样的期待,想从姐弟二人口中问出应竹的下落,却一无所获,原本涌起的希望又黯淡了下去。
惟安见她脸上露出失落的神情,柔声宽慰道:“这位姑娘的样貌我们已记下了,如果我们以后见到她,定会告诉她诸位仙师在这儿等着她。”
姐弟俩正与再次与四人道别,却听张三道:“等一等。”她说着便从储物袋中掏出两个食盒,又拿出自己那瓶尚未动过的辟谷丸递给二人,道:“这个你们带在路上吃吧。”
青年女子正欲推辞,却见惟安双眼亮了起来,也不客套,道了声谢便双手接过。他却没等与众人分别,当着几人的面将手擦了擦便打开一个食盒。食盒里装着切成方块的玛仁糖,上面撒满了核桃仁、葡萄干、芝麻等物事,看着便令人食指大动。惟安尝了一小口,只觉清香袭人,甜而不腻,他将食盒递给姐姐,口中一边嚼着玛仁糖,一边含混着对姐姐赞道:“这个好吃,姐姐你快尝尝!”不待姐姐从他手里接过食盒,他已三下五除二将手中的玛仁糖吃得干干净净,接着又忙不迭从食盒中取出另一块玛仁糖,狼吞虎咽了起来。
青年女子见状,接过食盒,叹了口气,略带歉疚地对众人道:“我们昨日准备进餐时遇到娅歪偷袭,干粮和水都在战斗中丢失,我弟弟今天虽然喝了些溪水,却已一日一夜未曾进食,方才未免有些失态,请众位见谅。”
张三笑道:“这有什么好见谅的,人是铁,饭是钢,一餐不吃饿得慌,我方才也是听这位小兄弟肚子一直叽里咕噜乱叫,想必是饿了,这才取了些食物出来。”
她见惟安已从食盒中取出第三块玛仁糖,忙道:“你慢点吃,这玩意儿特别顶饱,一会儿该腻了。另一个食盒里装的是风干的牛肉,你们也尝尝,别光吃糖了。”
惟安此时却已将第三块玛仁糖叼在嘴里,听了张三的话,他赶紧咬下一大口,边嚼边摆手道:“不腻的,特别好吃!”他口中说着话,手上却不停,将嘴里的玛仁糖囫囵吞下之后,便立刻把手中的玛仁糖一股脑儿也塞进嘴里,将嘴巴撑得鼓鼓囊囊的。接着还没来得及嚼上两口,便立刻打开另一个食盒。
他凑上去闻了闻,接着“唔唔”了半天,却因为嘴巴被塞得太满而说不出话,最后不得不将东西都转移到左手上,然后右手用力地竖起了大拇指。
张三最开心的事便是自己的厨艺得到了认可,见惟安吃得这么香,自己便也很开心。凌碧云见到张三将食物分给修真界的人,心里老大不乐意,撅嘴道:“师父把我们的口粮分给他们,我们就不够吃了。”其实,就算张三准备的口粮吃完了,小队也还有辟谷丸,不至于挨饿,只是凌碧云作为夷仙前突司的成员,向来敌我分明,见张三不分青红皂白便对修真界之人如此亲厚,心里便有些不乐意,故而出此言。
张三还没来得及答话,惟安赶紧端着装有牛肉干的食盒快步行至凌碧云面前,朝里面指了又指。他此时嘴里仍然满满当当,正努力将玛仁糖嚼碎咽下,只能又“唔唔”数声,示意凌碧云一块儿吃。
“不吃,我们吃过晚饭了。”凌碧云还是一脸不高兴,惟安却也不着恼,只一个劲举着食盒在凌碧云面前晃荡,示意她尝点。凌碧云只是双手抱胸,却不说话,也不接过食盒。
岳铁猛见状,走上前去,从食盒中拿出一块牛肉干,向惟安道了声谢,接着将牛肉干塞进嘴里,大嚼起来,边嚼边夸赞道:“香气浓郁,还带着股奶香,最难得的是一点也不柴,你真的不尝尝?”
凌碧云却不答话,只道:“本来就是我们的东西,你为何还要谢他?”
张三笑道:“方才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