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叛逃了!”凌碧云恨声道。
崔璨和岳铁猛都默不作声。
张三内心也是茫然一片。她虽和应竹并不相熟,应竹对她也从来都是不假辞色,她的直觉却告诉自己,应竹绝不是那种会背叛同伴的人,她看到应竹的定位停留在夷仙和修真界的交界处一动不动的时候,内心认定应竹可能遇到了什么危险,这也是她为何甘冒风险前往高危区寻找应竹的原因。然而此时看到地上完好无损的星月镯和显然是应竹留下的脚印,她头一次对自己的直觉产生了怀疑。
星月镯一旦戴上手腕,在离开十万大山前便无法取下,然而此时,星月镯却和自己的佩戴者分离了。星月镯上并没有血迹或者暴力拆卸的痕迹,说明应竹的星月镯并非在打斗中被敌人强行取下,那么更有可能的是,应竹用了什么她们不知晓的术法或者法器取下了星月镯,又或者配合第三方取下了星月镯。
地上只有应竹的脚印,说明她是自愿进入敌占区的,并不存在被胁迫一说。
一名夷仙前用间司、现勤务司的成员,进入十万大山后趁着同伴们睡着单独脱队,然后摘下星月镯,一个人踏入修真界的地盘,除了叛逃还能是什么呢?
“通知寻山司吧。”凌碧云说着,手指已按在了嚆矢的孔洞上,随时准备注入灵力。
岳铁猛和崔璨也点了点头。
张三却轻轻摇头,道:“她若是为了叛逃,没必要专门冒险跑到高危区。也许她是追逐天眼精至此,眼见天眼精进入敌占区,实在舍不得放弃猎物,才出此下策。”
“她明明知道夷仙会将这种行为定义成叛逃,难道就为了一只猎物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凌碧云反问道。
张三脸上仍是茫然,道:“应竹性子十分倔强,而且不知为何,对天眼精似乎有一种执念,我觉得……她是有可能干出这种事的。”
“但现在不是分析她动机的时候!”若不是仍然身在高危区,凌碧云几乎要大喊起来,“应竹已经自动进入了敌占区,在夷仙,这就是叛逃!我们为了将她带回,冒险至此,已是仁至义尽,难道还要为了她进入敌占区不成?!”
听了此话,张三牙关一咬,终于下定决心点了点头,凌碧云正要催动嚆矢,动作却忽然顿住了,眼睛盯着不远处,面色变了又变。
“你回来了?”她说。
众人闻言,都转过身,看着凌碧云眼睛望着的方向,只见应竹正快步朝众人走来。四人见状,皆松了一口气,凌碧云放下按住嚆矢的手,道:“你还知道回来,若不是师父坚持来找你,我们都要向寻山司求助了!”
应竹却不说话,只是嘴角向上扬起,眼睛眯成一条缝,走向众人的脚步丝毫没有放慢。
凌碧云见她此时还有心情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道:“你知道你捅了多大篓子么?你一意孤行来高危区抓什么劳什子天眼精,刚才崔璨在找你的路上被铁……铁什么藤的袭击,连命都差点没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应竹闻言,朝凌碧云走来,她仍然健步如飞,脸上却丝毫不见悔意和歉疚,反倒是嘴角扬得越来越高。
“你还越笑越得意了!你看看你,天眼精也没捉到,我们四个还为了你冒这么大险,你难道心里真的一点也不觉得愧疚么?”眼见应竹离自己越来越近,脸上却没有半分悔意,凌碧云越说越气,越气越停不下来。
应竹终于来到了凌碧云的面前,朝她伸出一只手,嘴角也咧到了耳根。
凌碧云终于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她正欲拔剑,应竹的手却已迅捷无匹地伸到了她的面门处——此时出现在眼前的,哪里还是应竹那双修长长茧的手,手背分明已长出了长毛,手掌迅速变大、指甲伸长,成了一只蒲扇大小并长了五只利爪的兽掌。
眼见兽掌袭来,凌碧云已然来不及拔剑或者后退,岳铁猛和崔璨欲驰援却也已来不及。就在利爪将要划到凌碧云面门之际,说时迟那时快,一柄大刀猛地朝兽掌劈来。这柄刀通体乌黑,锋利无比,正是九天玄铁所化。妖兽缩爪不及,右掌自中间被横劈成两截,半截断掌掉在地上,显得分外狰狞可怖。
原来,“应竹”出现在众人面前之时,张三便已察觉到了端倪,她的六感远较寻常修士敏锐,“应竹”脸上那抹诡异的微笑,令她觉得毛骨悚然,待到“应竹”走近,她便隐约嗅到了一股腐臭味——准确说,那是一股尸臭味。当年夙霞山庄被灭门,她在山庄外看着千渊指挥群尸,后来又潜回其中带走七人的魂魄时,都闻到了这种味道。“应竹”身上散发出的尸臭味很淡,即使是中阶修士也未必能闻得到,但张三作为天赋极高的厨娘,她的嗅觉与味觉之敏锐,又远在视觉听觉之上,所以仍然能察觉到空气中的不对劲。故而“应竹”接近凌碧云之时,张三便早有防备,待“她”伸出“手”,张三眼见“手掌”变成利爪便立刻出刀,这才斩掉了妖兽的半只兽掌,救下了凌碧云一命。
张三一刀斩下兽掌后,并不停歇,第二刀又朝“应竹”的颈脖处斜劈而去,其余三人也同时拔剑,分别刺向“应竹”的泥丸、膻中、关元三穴,此三处正是上、中、下丹田之所在,若修士被刺中其中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