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听到这话,张三惊讶得合不拢嘴,她怎么也想不出这五人是死于何人之手,但心中的郁结之气却因此散去了不少。
“其实,我们这几个怀沙城幸存下来的修士也觉得处罚太轻,不是没考虑过私下为希瑀主持公道。我们的修为比那几人高出不少,只是我们若出手,夙霞山庄的人、还有其他几位修士的亲友,必然遭到他们背后门派的报复。投鼠忌器,我们几人商量良久,虽心有不甘,最终还是不得不作罢。”星雨道,“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各自的门派带走,我们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谁知过了两日,忽然听到消息,六人当中,长石派的一名后辈连同带他回长石之山的几名修士,竟然全都在回家的路上失踪。我们起初以为只是意外,没想到一日后又传来消息,婴梁派的两名修士,在被宗门前辈押回婴梁之山的路上遭遇了伏击,无人生还。
“我们几人当时还没有分开,且事发之地离我们不远,便随斗木真尊一道前往事发地点查看。那是婴梁山附近的一处草地,时值深秋,遍地是枯黄的干草,几具焦黑蜷曲的尸首卧在草地上,旁边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一旁的婴梁山修士告诉我们,他们按照原本约好的时间在山门接应,却迟迟等不到几人归来,原以为路上有事耽搁了,谁知过了不久便见远处火光冲天。他们赶往近前一看,才发现火光来自一处深坑,坑里还传来凄厉的惨叫声。有修士试图以水龙灭火,谁知火遇上水非但不灭,反而越烧越旺。直到婴梁派长老赶来,才终于用法术将火熄灭。有人下洞查看,才发现洞壁和洞底布满了尖刺,洞底的尖刺更是长达尺许。几人被捞上来时已烧成焦炭,经过仔细辨认,确定是婴梁派犯事的两名修士和押他们回山的前辈。我和浮风勘验了尸首,发现几名修士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贯穿伤,且伤口带有剧毒,但他们却都是被活活烧死的。从烧伤的程度和火焰遇水的反应看,死前应是被浇上了火油。
“我们根据现场的情形推断,有人在他们回婴梁山的必经之路上布下了陷阱,为了防止修士们跌落时沿洞壁逃出,洞壁都布满了毒刺,洞底的毒刺更是能在修士跌落后将其刺伤,令其失去行动能力。埋伏之人接着往洞里浇灌火油,然后点火将洞里的修士烧死。”
“谁这么厉害……”张三一边回味埋伏之人诛杀修士的手段,一边感叹道。她原本甚是心软,但知道修士们的所作所为后却如何也同情不起来。
星雨苦笑道:“我们将自己的推断和盘托出,不料婴梁派的一名长老听了我们的推断后,竟一口咬定此事与我们脱不了干系,理由竟然是我们都是怀沙城余孽,和那些凡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因此有充分的动机杀人。还说我和浮风都擅长使毒,凶手设陷阱和浇火油的手段也和当年怀沙城的凡人军队如出一辙,因此无论我们怎么解释,他都认定此事是我们所为。直到斗木真尊出面,说我们这几天一直和他在一起,绝无作案时间,婴梁派的长老才作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好心帮他们分析案情,他们反而倒打一耙起来了。”张三对这些修士的印象更差了,她想了想又道,“后来你们找到是谁干的好事了么?”她用“好事”来形容诛杀修士的行为,绝非嘲讽,而是真心觉得对方在替天行道。
“我们起初并无线索,”星雨道,“经过婴梁派的长老提醒,我们倒是想起来,当初怀沙城是有一位名叫凌然的义军领袖,最擅此道。只是凌然大展拳脚之时,我和浮风的主要工作却是在城内替人疗伤,后来修士越来越少,我和浮风也不得不上战场,但此时凌然的义军也已自顾不暇。因此我们对凌然布设陷阱,火烧修士的法子只是耳闻,一直不曾得见。”
“所以,是这个凌然?”张三问到。
星雨道:“婴梁派提出质疑时,我们并未将有关凌然的猜测说出。过了一日,传来消息,五人当中其余二人及押送他们的同门也被设陷阱伏击,然后被人浇上火油烧死。又过了几日,失踪的长石派修士的尸首已然找到,死状和另外四人一模一样,只不过此次设伏的位置较为偏僻,估计是原定的路线不方便设陷阱,所以他们先是被人引开,待偏离了原定路线后,再设伏击杀。见到这几人的下场,我们甚至不需要找凌然验证,心中已对自己的猜测信了七八分。”
“那其他人不怀疑他么?”张三有些替这个凌然担心起来。
“当然怀疑,”星雨道,“当年凌然在怀沙城大战中组织凡人有规模地狙杀修士,多少修士闻之色变,如今看到五人的死法,但凡对怀沙城大战有所耳闻的人,都很难不怀疑到凌然的头上。修真界第一次这么大规模地寻找一个凡人,然而凌然却如同消失了一般,踪迹全无。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从那以后类似的事情越来越多。不少修士莫名其妙死于非命,诛杀他们的手法也从一开始的陷阱加火烧,逐渐演变成包含下毒、爆炸、缢杀、溺毙等等多种手段,但无论何种手段,看起来都像是凡人下的手,因为与修士的杀人手法大相径庭。每一次的死者中,都包含生前欺凌过凡人的修士,但他们身边的其他修士也会被殃及。”
“凡人对修士下手,难道不会被捉住么?”张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