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黄才月便闻到一股带着土腥气的凉风,让她的精神陡然为之一振,她闭上眼睛,贪婪地猛吸两口。那种痛快舒畅的感觉让她有些眩晕,她不得不扶住门框才让自己站稳。
眩晕感一过,黄才月马上感觉自己的脑子清醒过来,而她恢复神智后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老大。
她前前后后张望了两眼,发现村道上除了自己和前面士卒外,再没有其他人。
“那个~~老~~我大哥呢?”黄才月问道。
“谁?那个男的?哼哼,你现在先顾好你自己吧,你要是听话,老老实实干活儿,那男的也许还能活下来。可要是再闹事,不仅是你,那男的也活不了!”
“你们到底把他怎么了?”
“呵呵,没怎么,就是关着,关到你们听话为止。行了,别啰嗦,快走!”
黄才月此时虽然恢复了一些力气,但是一天只喝一碗粥还是让她手脚发软,于是便不再多话,乖乖跟着士卒来到工地上。
此时的天虽然没有下雨了,但还是阴沉沉的,乌云尚未散去,工地上泥泞不堪,空气中更是充满湿气。
黄才月先是打量了一圈人群,很快便发现郑玉山的身影,另外郑老爷和宋夫人也在。
看见郑老爷,黄才月又马上看向河边,便看见决口已经堵好。
士卒将她领到郑玉山几个人身旁,说道:“你们互相认识吧,那就一起吧。听好了,不要再闹事,再有下次的话,决不轻饶!”
说罢,士卒便离开了。
几个人一见面,郑玉山先是问黄才月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然后黄才月又问郑老爷和宋夫人怎么样。
双方聊了两句,才知道各自只是吃了点儿苦头,结局倒是有惊无险。
郑家人又问起老大,黄才月摇摇头,黯然道:“我不知道,他们把我和老大分开关着的。”
然而郑家人也仅仅只是问了一句,丝毫没有表达是他们害了
老大的意思。郑玉山倒是多问了两句,但这也无法改变郑老爷和宋夫人带给黄才月的心寒。
一天的劳累之后,黄才月被准许回到原先的住处,她吃完晚饭,便早早的躺下休息,她现在需要恢复体力,只有恢复体力了,才有可能救出老大。
连续好几天,黄才月再养精蓄锐的同时,又在悄悄打听老大的下落。为了避人耳目,她没有直接问老大,而是问哪些人住在村子的哪个地方。由此一来,她便渐渐摸清那栋房子没有住人,既然没有住人,那就极有可能是关押老大的地方。
救出老大,下一步自然就是逃走,所以黄才月不仅要想出营救老大的办法,还得思考之后该怎样逃出去。当然,她得带上郑家人,虽然他们无情,但自己却不能无义。况且,无情的是郑玉山的爹娘,又不是郑玉山。
没有老大在,黄才月忽然觉得自己想主义简单得多,虽然要考虑的事情很多,但是她可以心无杂念,而且只需要紧跟着自己的想法。
她认为到了这一步,已经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就这样逃走了,他们这么多人,老大又被关着,不管怎样做,都逃不开那些士卒的视线。
既然如此,黄才月心想那就干脆杀出去,凭她和老大的身手,杀出一条血路不是一件难事,况且还有郑家的三位护院当帮手。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该选在什么时候动手。
这些天,黄才月仔细算了算,工地上的监工加上士卒,一共不到五十人,算上村里的,大概有一百来号人。在工地上,周围有士卒把守,还有监工来回转悠,所以在出工的时候肯定是没机会的。
而村里的士卒会在村里巡逻,当晚上出工回来后,那些士卒就会分成几拨,轮流在村里巡视,另外,每栋房子都有两三个士卒看守。
黄才月仔细想了想,只有晚上他们才有机会,因为只有在晚上,他们要面对的士卒才没有很多,如果动作快的话,说不定能在他们换班的时候兵不血刃的逃走。
当然,不杀一个人而逃出去的可能极少,这一点黄才月想到了,只是在这
种时候,她根本不在乎多杀两个官兵。
这天出工回来,黄才月吃完饭照样早早休息,等郑家人全都进屋后,她便拉着几个人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郑家人也是受不了这份苦,一听说要逃走,几个人几乎都没怎么想就答应了,只是在营救老大的问题上,郑老爷却不同意。
“这都多少天没见着他人了,兴许已经死了呢?咱们要逃就干脆一点,千万不能冒任何不必要的风险,万一要是再被他们捉回来,咱们都得死。”
没等黄才月反驳,郑玉山不满了,“爹,您这说的什么话呢!大家一起来的,当然要一起出去啊!您别忘了,人家是因为咱们才被关起来的,还有,当初是他把你扛出来的,是他救了您,咱们总不能忘恩负义吧!”
“玉山,这可不是儿戏,就算要救,也等咱们逃出去了再救啊。要不然,咱们逃不掉不说,还会搭上所有人的性命,这不划算啊。”
“爹,这又不是做生意,哪有划算不划算的啊。而且到时候要是遇到官兵,有老大在,咱们不是还多一分胜算?”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