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便出现一座城池,跟黄才月见过的大多数县城不一样,这康宁城有城门还有城墙,出城口还有士卒守卫,看上去很是森严。
不过郑玉山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兴致冲冲地走向守卫,又是勾肩又是搭背的,看样子和这些守卫很熟络。
其中一个守卫上下打量了郑玉山一遍,笑道:“我说玉山,你这是又去哪儿疯了?怎么浑身都是伤啊!”
郑玉山愣了愣,回答道:“哎,别提了,昨晚回城的时候遇到一伙强盗,要不是遇到这两位好汉,我可能都回不来了!”
守卫似乎习以为常,满不在乎地说道:“这能怪谁呢!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现如今世道不太平,没啥事尽量别出城,你非不听,看着吧,回去了你爹非揍死你不可。”
“行了,我能不知道吗,这一路我正愁这事儿呢,要你啰嗦!唉,你们几个什么时候换班儿,到时候去我家喝酒。”
“算了,最近上面查得紧,估计又有什么事儿,还是下回吧。”
“什么事儿?”郑玉山将脑袋往守卫嘴边凑了凑,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那守卫一把将郑玉山推开,不耐烦地说道:“我哪儿知道什么事儿?大人有令,我们只管执行。再说了,就算我知道什么事儿,也不能随随便便跟你说啊!你是不怕死,我可不想掉脑袋。”
两人笑笑嘻嘻地又打骂了两句,郑玉山便领着黄才月和老大走进了城门。
城里面人声鼎沸,这才大清早,人们就行色匆匆地忙来忙去,也不知道忙活些啥。
郑玉山说他家在城西头,还得走一段距离,说这时候正是家里人最多的时候,要不干脆先吃点儿早饭再去他家。
黄才月二人自然是无所谓,这些年灾荒不断,地方官府又鲜有作为,再加上一些鱼肉百姓的贪官腐差,以至于他俩路过的地方大多民不聊生。像康宁城这样热闹的地方,他们难得看见几回,也就有些好奇,想多看几眼。
郑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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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带着二人行至一处面摊,叫上三晚热气腾腾的肉丝面。这肉丝面汤鲜面筋,顿时让黄才月和老大食欲大开,两人顾不上其他,将手里的包袱随地一放,便将脑袋埋进面碗里,呼呼啦啦吃起面来。
“这面真好吃,我好久没有喝到这么鲜的汤了!”黄才月一边吃着碗里的面,一边忍不住赞叹道。
旁边的老板听了这话,笑嘻嘻地凑过来,道:“小哥这话算是说对了,咱这可是老手艺了。那汤是用新鲜猪大骨熬的,得熬整整七天,头茬还不能要,第二茬的汤才又鲜又亮。再加上我的独门汤包,整个康宁城你也找不出第二家这么好吃的面。”
黄才月听着这话倒是没错,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劲儿。昨天遇到的那老汉,为了一点儿口粮差点儿把自己的女儿给搭进去,可是这面馆居然还讲究头茬汤二茬汤,为啥这城里城外会变成截然不同的二重天呢?
黄才月没有把话问出来,这一路她也看出来了,虽然城里人不少,但是都急匆匆的,整个康宁城给人一种既热闹又紧张的感觉,她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
三人吃完了面,郑玉山也说起要结账,走的时候他冲老板一招手,说了句“记账上”就离开了。
往城西头又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忽然,郑玉山指着前面一处高耸着的院门说道:“到了,那就是我家!”
黄才月二人抬眼望去,就见一扇独院大门耸立在街角,大门两旁没有别的人家,门口立着两头石狮子,而大门顶上则用鎏金大字写着“郑府”。
整个郑府看上去虽然颇有气派,但是黄才月也还是看出一些问题。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黄才月没学什么东西,不过还是耳濡目染地听了一些中医风水方面的知识。再加上这一路走来所涨的见识,她发现很少有像郑府这样建在街角的有钱人。
一般来说,就算普通人家修房子,也会讲究个“反弓水”“避死角”之类的说法,就别说有钱的大户人家了。
像郑玉山家这样的大院子,要么建在城里最当中的地方,或者有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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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的地方,再不济,也会选在大街上,而不是这种角落里。
黄才月前前后后看了一圈,发现郑府的大门刚好处在路转弯的弓背处,院子后方又刚好是城墙的死角,像这种大户人家,她还是头一回看到。
当然,这里是郑玉山家,黄才月就算再有疑惑,也不会当着主人的面数落他家的缺点。
郑府大门大敞着,进门便是一块屏风,绕过屏风,黄才月便看见一位老者正在院子里扫地。
“哎呀,玉山,你总算回来了!”一见郑玉山,那老者赶紧扔下笤帚,慌忙迎过来,“你都不知道,老爷已经命人去衙门里打听你去了!”
“哎呀,唐叔,”郑玉山满脸不耐烦,“我又不是头一回晚归,我爹至于吗!你也不劝劝他!”
“你知道什么呀,最近外面又闹反贼呢,老爷是担心你被反贼抓走了。”
“这不是说笑么,担心我被反贼抓走,那应该去找蒙古人,他去找衙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