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人们谈话的期间,黄才良的眼睛一直盯在几口棺材上,要不是何氏一直拦着,他早就跑过去把几个死人看个究竟了。
黄才良始终不明白,这死尸得赶快封印七大穴道才对,可是爹却稳坐钓鱼台,一点都不着急,他几次想插嘴问,都被何氏拦了下来。
见看不了死尸,黄才良又把注意力放在那个道士身上,只见那道士穿得黄黄绿绿的,那大袍子比唱戏的都大。
道士面前摆着许多空碗,还有好多符纸,此时道士正用毛笔沾着朱砂在符纸上写着什么。
“娘,他在干嘛呢?”黄才良冲何氏问道。
“那是做法事。”何氏轻声回答道。
“法事是什么呀?”
“法事啊,就是驱鬼的啊,你不是说这个家里有恶魂吗?他就是来驱走恶魂的。”
黄才良挠了挠脑袋,仰着头继续问道:“可是娘,驱走恶魂得封印穴道,他画那些画干嘛呢?”
何氏不知该怎么回答,思考了片刻,最后嘘了一声:“嘘,爹在说话呢,别打岔。”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朱俊生给几个人安排了点简单的晚饭,随后道士便哼哼啊啊的开始做法事。
除了黄才良,现场的人都知道这是在给死人超度,一般人家请道士来做法事都会来这么一处,只是这法事管不管用、有没有给死人超度,恐怕就只有这道士知道了。
只见道士一会儿念念有词,一会儿拉着朱俊生跪下磕头,时不时还烧张符纸,他一个人愣是把这只有几个人的灵堂搞得热热闹闹的。
好不容易几个时辰过去,道士总算歇了下来,他把所有人都叫道案台前,鞠躬的鞠躬、磕头的磕头,道士叹了口气,对朱俊生说法事做完了。
朱俊生朝屋内的几口棺材看了一眼,便点点头,算是承认了他们说定的第一笔交易。
法事做完,不用说,下一步就该是驱鬼了。
道士坐下歇了口气,随后便对朱俊生说道:“朱施主,贫道这驱鬼的法事就算开始了!”
朱俊生马上打起精神,问道:“道长,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道士笑了笑,“呵呵,朱施主只管在旁边看着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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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黄成志见那道士起身就要往案台边走,丝毫没有去看死人的意思,便插嘴问了一句,“这位道长,恕在下孤陋寡闻,你这驱鬼的法事都要做些什么啊?”
道士马上回答道:“黄先生有兴趣?那好,贫道就说一说。贫道这驱鬼的法术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寻恶鬼、请神君。不过,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那可有讲究了,寻的什么恶鬼、用什么方法寻、以及请那位神君,这都需要思考。如果没几年的道行,寻不到恶鬼或者请不到神君,那不但驱不了恶鬼,反而还会触怒神君,让主家多糟无妄之灾啊。”
黄成志听完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照道长这样说,是不需要处理尸体喽?”
道士嗤笑了一声,解释道:“黄先生这就有所不知了,恶鬼和死者其实是两种事物,恶鬼借助死者伤人实际上就是恶鬼伤人,如今死者没有被恶鬼附体,自然就不需要处理尸体,待贫道驱走恶鬼后,这个家也就恢复平常了。”
黄成志还想再问,那道士便露出一副不耐烦地面容,挥了挥手里的拂尘,道:“黄先生还是看过贫道的法事再说吧,看过之后如果黄先生还有疑问,贫道再解答也不迟。”
虽然道士满脸的不耐烦,但是黄成志完全没放在心里。
其实黄成志对这些半吊子神棍的所谓“法事”是知道一些的,不过那都是寻常人家的寻常死法。黄成志以为道士见过朱家的惨状之后所做的法事会有所不同,起码也应该在尸体上贴几道符之类的,那个时候他就可以借瞻仰之名在尸体上做些手脚,这样既能帮助朱俊生躲过这一劫,又可以不用暴露自己的身份。
而现在,这道士看样子是打算用寻常的法事来打发朱俊生了,黄成志也就没法接触到尸体,这样一来,就麻烦了。
黄成志将手拢进袖子里掐了掐,随后又看了看身旁的几个家人,这会儿只有最小的儿子黄才良不时地看向旁边的棺材,他满脸都是担忧之色,而大儿子黄才义和何氏都被道士吸引走了注意力,似乎他们毫不担心事情可能会有变故。
黄成志看着小小的黄才良,忽然来了兴致,低声问道:“良儿,你看些什么呢,咱们这是在别人家的灵堂,你这么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黄才良丝毫不为所惧,仰起头着急地反问道:“爹,公公说子时为界止、邪气盈七穴,子正过后最容易起尸,你咋还不动手呢?”
黄成志听完一怔,随后笑道:“哦,良儿,你怎么知道这是起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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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是恶鬼呢?”
“爹,鬼无形更无势,鬼据鬼界,人鬼殊途,活人世界本就无鬼,凡鬼神之说,多是捕风捉影。这户人家不过是偶遇邪气,气还冲穴,穴开而尸起罢了。”
“嗯,说得不错,”黄成志略微起了赞赏之意,“那爹再问你,即是起尸,何以复倒,即起尸复倒,又何来子时界止之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