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浅对自己很无语。
“小姐，夫人来了。”
门外，阿禾的声音传来，暮浅见着一身素衣的柳茹月出现在门口。
她脸上带笑的来着暮浅，“安安总说你喜欢睡觉，我还不信，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床上？”
柳茹月真的是个很温柔的母亲，似乎从来不会发脾气一样，而且还能做得一手漂亮衣服，比织锦坊的师傅们做的还要好。
“我给你新做了套裙子，快，起来试试。”
柳茹月身边也没个照顾的丫头，自己手拿着就过来了。
她之前是乡下的姑娘，只因一次机缘巧合，认识了暮千仁，之后被他带回家。
当时林氏满京城给暮千仁找妻子，暮千仁便直接娶了柳茹月。
因此，林氏一直不喜欢柳茹月，再加上与暮千仁才结婚他就上了前线，一下便是好几年不着家。
当时，将军府还是林氏当家，柳茹月就一直没有丫鬟使唤，好在她自己也习惯了，在一处院子里也能自力更生。
柳茹月虽是暮千仁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媳妇，但从未当过家，她不说，暮千仁也想不到那上面去。
暮浅在现代社会看多了婆媳关系的种种裂痕，更别说这男尊女卑的古代。
不用想也知道柳茹月这日子，过得应该不太顺心。
五年前，将军府出了她这么个不孝孙女，林氏本想趁机扶正林兰芝，谁知道被暮千仁拒绝。
但随着“暮浅”去世，柳茹月也就冷了心，之后一直在佛堂，从未出来过。
如果不是这次暮浅回来，柳茹月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出来了。
“真不错！”
暮浅在想这些的空挡，柳茹月已经将衣服穿在她身上了。
这是件冰蓝色的锦缎裙，裙摆很是顺畅，外面罩了层轻纱，暮浅穿上后，将她整个人衬得也越发水灵。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看了看身边的妇人，心底有块地方在慢慢崩塌。
前世没有的亲情，今生是在补偿给她吗？
“等过些日子，你父亲生日时，就可以穿了。这腰上可能还要改改。”
柳茹月打量着自家女儿，怎么看都觉开心，怎么看都觉得顺眼。
暮浅笑呵呵地揽着她，“不用改了，我看这样挺好。”
柳茹月抓着她的手，满脸幸福。
“我给你哥也做了套，他还嫌弃太花哨了。”
她言语中不无埋怨，暮浅噗嗤一声，突然觉得很欢快，“二哥是不好意思，指不定这会儿在哪里偷乐呢。”
“不过，娘亲，我给你找了个丫鬟伺候，这样我也安心。”
暮浅觉得自己迟早要走的，最多等暮府稳定下来。
柳茹月温柔，但也懦弱，能退就退，不然也不会是现在的境地。
她唯一强硬的可能就是遁入佛门，从此不管府上之事，这是她最刚烈的对抗。
暮浅谋划着安顿好她和二哥之后，就找个时间，还是要离开京城的。
“找什么丫鬟，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你就听我的吧。往后要是有个什么事情，传个话也可以啊。”
暮浅将她拉到椅子上，让她坐着。
当了这么多年的夫人，她的手竟然如此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