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僧人赠的佛偈:“人间铄石流金,世外风高月冷。要知二无两般,须是一回自肯。镬汤炉炭横身入,剑树刀山信脚行。”
这定州城,便是剑树刀山,她凭着自己两只脚,一定能走出一片天地来。
夜幕低垂,冷风本来就如针,还裹着细细碎碎的沙子,往宋绘月的脸上和手上刮,让她时刻处于火辣辣的疼痛之中。
颠着两条腿,她不敢歇,怕一坐下就会起不来,走了半个时辰,她感觉到了热,热气从她的头顶、后背往上冒,让她像是即将融化。
没有水喝,身体里的血更加沸腾,喉咙里干涩的厉害,呼吸都成了利刃,会划破喉咙,带出血腥味。
等走到岔道口时,她松了一口气,上前确认了木牌,确实是榷场的指路牌,又低头辨认地上的痕迹。
没有下过雨,脚印马蹄印很快就会让风沙掩盖,只能通过倒伏的枯草辨认方向。
沿着痕迹一直走走,这条路仿佛是无尽的,越是走,腿脚越是沉重,每走一步都像是灵魂在和身体博弈。
灵魂还能走出去很远,身体却是一步都无法动弹,两条腿灌了铅似的,在地上拖动。
走到夜色浓重成了墨,只有隐隐的星光透出时,宋绘月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点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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