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上亿两白银多为不动产业,无法立时变现,但仅抄没的真金白银,就足以解朝廷当下的燃眉之急,可让朝廷放开手脚,去实施滞留许久未能下发的诸般政令举措,亦足够支撑大齐军队,继续开拓之路!
文帝岂能不龙颜大悦?
陆沉拱手说道:“若非陛下为臣之后盾,微臣在两河又岂能如鱼得水,顺利为朝廷收缴回盐税。这次巡盐之所以能如此顺利,臣不敢亏功,全靠陛下天威深厚,震慑宵小,以及同行上下官员呕心沥血,方能使巡盐事宜圆满成功。”
文帝说道:“你的功劳,朕看在眼里,文武百官也都看在眼里,你就莫要谦虚推辞了。”
陆沉没吭声,听这意思,这是要赏自己?
果不其然,他念头刚一闪过,那边文帝便负手说道:“这次你居功甚伟,无数金银充入国库,实是为朝廷解决了一件大难题,朕得赏你。”
“臣不敢居功,况且为陛下肝脑涂地、排忧解难,是为臣之本份,陛下若是要赏,就赏此次参与巡盐之事的上下官员吧。”陆沉说道。
他这次是发自肺腑的推辞。
他已然是督监院院长,大权在握,上次立下汗马功劳,文帝赏无可赏,无奈只能赏了他一个虚衔——从一品太子少保。
这次若是还赏,却让文帝赏什么?
一品尚书?
即便掌管六部之一,位极人臣,可如何能与督监院院长这等三品官相提并论。
简而言之,只要陆沉还坐在督监院这个位置上,就算没有太子少保这等从一品虚衔,也照样是大齐最有权势的人物。
可若是被文帝擢升官职,派到六部担任尚书,或者直接再给安一个一品的虚衔,那便无异于是明升暗降。
他是生怕文帝借赏赐之机,公报私仇,将他调离督监院。
不过很显然,他多虑了。
如果文帝想要动他,早便动他了。
在天下还未一统之前,他的督监院院长之位,实可谓固若金汤,谁也无法撼动。
文帝也清楚,督监院作为大齐最重要的情报部门,同时充当着他的千里眼、顺风耳,至少在目前来看,他想不出有谁会比陆沉干得更好。
况且,眼下正是大齐积极扩张之际,临阵换将,弊端明显。
这也是为何当初那件事发生后,尽管文帝对陆沉心生嫌隙,愤怒不已,却仍旧没有将陆沉从督监院院长这个位置拿下去、或是将陆沉五马分尸的根本原因。
没法子,陆沉的能力太强了。
文帝不得不倚重。
而今国库充盈,朝廷必将加快对外的侵略扩张,值此关键时期,文帝又岂能将陆沉明升暗降?
“上下官员自然该赏,便皆都擢升一级。”文帝说着一顿,看向陆沉,道:“不过陆卿作为总督使,若是不赏,朝野上下,岂不非议朕赏罚不明?”
陆沉没说话,这位皇帝陛下,不会真的想要借机公报私仇、将自己从督监院院长的位置拿下来吧?
文帝沉吟片刻,说道:“卿最高官衔已然是从一品太子少保,可这不过是虚衔,若再给卿安个一品的虚衔,未免有些敷衍,可若是给卿个一品实职,便非得将卿调离督监院不可……”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文帝说到关键处,突然一顿。
即便内心不想调离,可若是过于贪恋,只怕会惹得这位皇帝陛下猜忌,陆沉当即拱手道:“若陛下非要赏赐微臣,无论担当何等官职,微臣都谨遵圣意。”
文帝隐隐露出一丝笑意,似是满意,似是释怀……
“你本为侯爵,世代尊荣,可你……罢了,以前的事,便不再提,你为大齐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对朕忠心耿耿,朕几经盘算,决意赐你伯爵之位,封号‘恒永伯’。”
文帝说道。
原来是赐爵……
虚惊一场,陆沉躬身拱手,大声说道:“臣谢陛下隆恩。”
“免了。”文帝摆手,笑道:“朕本意是想封你为侯,可谁也说不准你日后还会立下什么天大的功劳,朕只怕将来赏无可赏、封无可封,到时总不能让朕将这个皇位让给你吧。”
文帝完全是一副说笑的口吻,然而陆沉却是不敢当做笑话来听,顿时诚惶诚恐,屈膝拜倒,“臣万死!”
“起来起来,朕与你说笑,这都听不出么。”文帝道:“你立下功劳,朕赏你还来不及,又怎会赐你一死……”
文帝未尝不是在敲打陆沉,敲打过后,便是安抚,这位皇帝陛下随即正色说道:“陆卿,你乃朕之左膀右臂,乃大齐之脊柱栋梁,朕还是倚仗你的,只要你尽心竭力,将来朕保准你封侯拜相,位极人臣!”
封侯拜相陆沉实在是没什么兴趣,不过文帝隐然间转变的态度,让陆沉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前一段时间,他与文帝间的关系,实在微妙,甚至称得上剑拔弩张。
而眼下,不管文帝是否已经不计前嫌,至少还能再说出倚仗他的话,即便这番话有虚情假意安抚的成份,但至少说明文帝还愿意虚情假意,这可比撕破脸要让人安心多了。
伴君如伴虎,尤其是还睡了这位皇帝陛下的女儿,甚至这位皇帝陛下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