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夫人皆如此貌美如花,善解人意,陆沉实在是哪儿都不想去,可解药总归是要取的,再就是文帝交代给的任务,若推诿不办,恐会触怒圣意。
陆沉先前还觉得能够对这位皇帝陛下的心思揣摩透彻,可至今却是只觉愈发看不懂文帝了。
身为臣工,权势地位,皆为君主赐予,若将其惹怒,已经拥有的一切,必将瞬间湮灭,甚至是身家性命,亦恐不保。
儒家就是因为参不透这个道理,才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杨文昭、鹤松龄等老臣,为大齐兢兢业业、呕心沥血数十年,到头来却身受驱逐,下场凄凉。
陆沉本不欲做官,可既然被逼无奈,也只能顺势而为。
伴君如伴虎,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十日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陆沉只觉得一晃即过,还没有陪够家中的两位美娇妻,离京使晋之日便已近在眼前。
夜色凄浓,雪花零落,每到这时便呼啸的疾风莫名的安静下来,在后园湖畔,陶然亭中,陆沉左拥右抱,坐在铺着狐皮的石座上,身旁火盆焰光跳动,不时“噼啪”炸响,照着三人的脸红彤彤一片。
一家三口,仰望星空,享受着这即将离别前的温存。
绿珠和国公爷嫡女房里的丫鬟雪萤,则则侯在一边,百无聊赖,凑在一块窃窃私语。
俩小丫鬟小声不知道嘀咕着什么,打破了持续许久的宁寂,亭子里,鸢鸢忽的怅然道:“相公明日就又要离京了,也不知这次何时才能回来。”
陆沉依旧望着头顶的那片深邃夜空,笑道:“这次或许用不了多久,你只消与你大姐姐在家乖乖等相公回来,我尽量早些回来。”
鸢鸢轻轻点头,依偎在陆沉怀里,眼中有泪花闪烁,纵是颇为不舍,也只是压抑在心里,懂事的惹人怜惜。
小妮子不舍得陆沉,叶芷柔又何尝舍得呢?
终于夫妻和解,水
u交融,她与陆沉之间的感情急剧升温,正是你侬我侬,犹如新婚燕尔般,可谁曾想转眼间郎君便要出使异国,何时归来,暂无定期。
她也是舍不得的。
只是她不擅于强烈的将心中思绪表达出来,随后也依偎在陆沉的另一边,默然无声。
两姐妹显然情绪不佳,惹得陆沉也不禁有些压抑,望着那深邃光怪的浩渺虚空,内心忽然没来由的生起感慨——
如果这辈子只是一场梦,那就让自己永远的沉睡下去吧。
好怕有朝一日突然梦醒,所拥有的一切全都烟消云散。
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还请老天大发慈悲,将鸢鸢、芷柔留给自己,莫要让她们也随着梦境消失而模糊不见,让自己再也寻觅不到她们两个这温柔的身影……
……
翌日。
在二位夫人充满泪光的目送下,陆沉乘轿缓缓离开府邸。
他先是来到督监院,仇厉早已等候多时,还有精挑细选出来随使团赴晋的十名院中好手,再就是杨浊,是陆沉点名要的人,作为其此行的贴身侍卫。
给院长做侍卫可没什么丢脸的,况且杨浊对陆沉心悦诚服,恨不得为他赴汤蹈火,得知陆沉点名让他随行,高兴的一晚上都没睡着觉。
其实早前陆沉就已经决定让杨浊做他的贴身侍卫,只不过那时杨浊的老母垂危,陆沉便没有将其立刻调到身边,大手一挥,允其回家侍候老母,等老母身体好转,再回院中来。
而杨浊是在三日前回来的,也不知其老母的状况是否有所好转,在前往大牢的路上,陆沉关切问道:“令母身体怎么样了?”
杨浊正愁如何向陆沉表达感激呢,听陆沉主动问起,不由激动的脸色通红,说道:“多亏院长替属下请来宫中的御医看诊,我母亲已经无碍,卑职……”
无需多想,也知道后面应该是表示感谢的话,陆沉笑着摆手,将其打断,说道:“已经无碍就好,令母身体不好,我本应留你在老母身边尽孝,可却点名让你做我的贴身侍卫前往东晋,现在想想,实在有欠考虑。”
杨浊急道:“能替院长效力,属下求之不得,院长能允许属下忠孝两全,属下感激涕零,为院长肝脑涂地,是属下本分,院长就算是让属下自戕,属下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他是个直肠子,不懂得拐弯抹角,也不会长篇大论,情急之下,措辞显得颇为凌乱。
陆沉明白他的心思,一笑而过。
到了大牢,陆沉在牢门前站定,仇厉随即吩咐众鹰卫说道:“将这妖女带出来!”
花青虞身缚重锁,如此才能将其一身武功限制,此番将她提出大牢,陆沉自然不敢有丝毫马虎大意,别看这妖女仿佛已如行尸走肉,早已没有了往日光彩,可若一旦给其发挥的余地,陆沉丝毫不会意外,她定会突然变副面孔,大开杀戒,继而亡命奔逃。
粗重的锁链依旧缚在花青虞的身上,为怕她难以行动,众鹰卫在其身边将锁链扛起,三五个汉子,愣是累得气喘吁吁,可见锁链何等沉重。
将花青虞押上囚车,周围十余院中好手随行看押,陆沉带着队伍随即往皇城而去。
顾岫泽等五位署尊,还有颇多院内鹰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