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袁每下一针,皆是极稳,不多时,叶芷柔的头、颈,已插上十几枚银针。
“接下来老朽要在这位小姐的胸口、小腹上施针,可男女授受不亲,虽说于我等医家而言,对待病人,皆一视同仁,不拘男女之别,但碍于世俗礼法,只怕毁了这姑娘的清誉,老朽不便触碰,就由你来为她宽衣解带吧。”章袁忽然停下来说道。
陆沉一愣,却是迟疑了。
章袁还以为陆沉是怕将叶芷柔衣裳解尽,落在他这个外人眼里,随即微笑道:“老朽行医多年,对于穴道脉络,还算熟稔,你只需解掉这位姑娘的棉衣,老朽隔着亵衣施针亦可。”
耽误片刻,叶芷柔的性命就会多一分危险,陆沉再不迟疑,伸手将叶芷柔的腰带解开,然后将她扶在怀中,为其解下衣袍。
宽衣解带这等活计,陆沉委实再是得心应手不过,很快叶芷柔浑身上下便只剩下亵衣亵裤,曼妙的酮体一览无遗,每一寸肌肤都仿佛晶莹剔透,白皙地像是柔滑的奶膏。
将叶芷柔放躺在床上,饶是陆沉素来自诩定力,亦不由口干舌燥,心生绮念。
融合了定远侯那死鬼的记忆,陆沉也算是阅女无数,可像叶芷柔酮体这般诱人的,却是一个也无。
这简直就是造物主最完美的杰作,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无法阻挡她的魅力,无可避免的心生绯意。
陆沉压抑着内心的躁动,将目光别过,瞥到一旁,暗暗啐了一口,陆沉啊陆沉,你可真不是个东西,这个时候,还他娘的胡思乱想,与禽兽何异!
相比于他的窘迫,章袁就显得淡定多了,不愧是德高望重的天下第一神医,面对叶芷柔这具堪称诱倒众生的美妙酮体,面色淡然,眼神中明显没有丝毫的杂念,澄净清澈的一塌糊涂……
陆沉见之不禁自惭形秽。
章袁开始隔着叶芷柔的柔丝亵衣为其施针,但到底是隔着一层,他施针更加谨慎,不过下针依旧极稳,苍老的手不见丝毫颤抖,犹如机械一般,稳准迅速。
而随着胸口陆续插上银针,原本隐隐萦绕在叶芷柔眉宇间的黑气似乎有了消退的迹象,她依旧阖着眼睛,绝美的面容上浮现出痛色,额头渐渐沁出一粒粒汗珠。
陆沉双手紧握,章袁每施一针,他都要一阵心惊肉跳,唯恐有意外发生。
章袁倒是越施越是轻松,望闻问切,首先就是一个望字,观叶芷柔的面色变化,章袁就能断定以针灸拔毒,确系有效,就算不能将毒素全都拔干净,也能起到抑制的效果。
“这姑娘筋骨强健,并不像大多数女子那般柔弱,也正因如此,才能坚持到你将她送过来,不然怕是早就咽气了。”
章袁施完胸口的最后一针,随即开始拾针刺向小腹。
陆沉本就紧张万分,听章袁这么一说,更是忐忑难安,唯恐惊扰章袁,使其捏针不稳,害了叶芷柔的性命,压低声音道:“她……能救得过来吗?”
章袁道:“毒气应该已经抑制住了,至于是否能够祛除,还得拔针诊脉后才能见分晓。”
陆沉提起来的心终于落回去几分,拱手道:“实不相瞒,这位姑娘,乃镇国公嫡女,也是我的……妻子,若能安然无恙,在下定当肝脑涂地,以报老先生救命之恩。”
听得床上躺着的这位,竟然是国公爷的女儿,章袁的脸色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依旧淡然若水,说道:“治病救人,医家本分,况且,这位姑娘的毒性虽然已被抑制住,但远远还没到能够乐观的时候,你心里要做好准备。”
陆沉不敢吭声了,自顾焦虑。
过了好一阵子,章袁终于施完最后一针,而萦绕在叶芷柔眉宇间的黑气,业已都消褪无踪,貌似毒性已被完全抑制住。
老先生长长的吁了口气,抬起叶芷柔的皓腕诊了许久的脉,微微点头道:“脉象暂时趋于平稳,不过还不能笃定她就此便脱离生命危险,静候两刻,然后拔针,到时就能见分晓了。”
陆沉点头,守在叶芷柔身旁,望着她已无痛色平静恬和的面庞,一时间满是苦涩,低低一叹。
两刻后,章袁着手将扎在叶芷柔头部、胸口、小腹的银针一一拔出,丢在装着清水的铜盆里。
待银针全部拔出,铜盆里的水,也已变成了墨黑色!
陆沉紧跟着取出手帕,将叶芷柔身上的针口擦拭干净,继而给她将衣裳穿好,盖上被衾。
看着铜盆里漆黑如墨的水,陆沉又是一阵心惊肉跳,不禁在心底痛骂,花青虞果然是蛇蝎一般,阴狠歹毒,得亏京中有这位天下第一神医,否则……
“老先生,芷柔她……”
陆沉随即急迫的问向章袁。
章袁又为叶芷柔诊了诊脉,颔首道:“她性命已无碍。”
陆沉大喜,起身便要对章袁躬身行礼,以表感激之万一。
章袁将他一扶,说道:“道谢就不必了,份内之事。这位姑娘虽性命无碍,但以银针拔毒,并不能完全将毒素拔除干净,还得调理静养,况且此毒剧烈凶猛,这位姑娘被折磨一通,身体必然虚弱的紧,在恢复的过程中绝不能掉以轻心,不可受风,不可情绪过盛,不能劳累,否则必会坐下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