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服部一藏此刻是深有此感,在他看来,陆沉别管在大齐有多大的名声,但就是一彻头彻尾的无耻卑鄙小人!
被这等小人嘲讽戏弄,服部一藏难以接受,身为武士的骄傲让他只觉莫大羞辱,单手挥刀,连斩三人,身形再度迅捷如雷电般,猛然向陆沉掠去。
“凭你也配对我说教!”
他暴怒大吼。
顾岫泽变色道:“快拦住他!”
督监院众鹰卫也不是吃干饭的,见状急忙一拥而上,拦住服部一藏的去路。
噗嗤!
服部一藏眼中只有陆沉,不管不顾,兼之左臂被废,实力大打折扣,终究是露出空档,背部被一鹰卫狠狠砍了一刀,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可是他的身形仅迟钝半分,便又骤然加速,直指陆沉,看那架势,竟是非要杀了陆沉不可!
但督监院众鹰卫岂能容许他接近陆沉,挥刀同时砍去。
与此同时,羽林军铜甲卫士也跟了上来,转瞬间便再次将服部一藏团团围住,奋力围杀!
服部一藏杀得浑身染血,个子不高,却宛如杀神一般,气势排山倒海,令人胆寒,面对无数人的围攻,悍然无惧,拼了命也要杀出重围,取陆沉项上人头。
“八嘎!”
他速度愈发缓慢,破绽也愈发明显,身上很快便又多出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但仍旧咬牙苦撑,刀光频闪,踩着血泊,一点点向陆沉杀去。
陆沉负手而立,没有胆怯而逃,而是就站在原地不动,等待着服部一藏。
望着这个倭国的第一高手,浴血厮杀,犹如战神般,陆沉不禁摇头一叹道:“不愧是东瀛第一忍者、第一武士,盛名之下,委实名不虚传,怪不得远在遥远的倭国,大名却能传到北齐来,服部一藏,你确实非同凡响,值得陆某的尊重。”
服部一藏似乎置若罔闻,依旧宛如疯狂般冲杀着,他其实很想冷哼,对陆沉的话表示不屑一顾,因为他觉得赢得陆沉这种“卑鄙小人”的尊重,是对他的耻辱!
可他无暇冷哼,他只想一鼓作气,杀出重围,将陆沉碎尸万段!
陆沉看出来了,摇头道:“何必如此执着呢。”
服部一藏充耳不闻,钢牙咬碎,每前进一步,身上都会多出一道伤口,渐渐的浑身上下,已是伤痕累累,血流如注。
他身手奇高,但主要是以速度取胜,而不以力量见长,况且又被陆沉击碎右臂,战力大损,面对无数羽林军铜甲卫士的围攻,能够支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要知道天下间的高手,可不是谁都能像赵玄黄那般硬撼军队,而且那支军队,还都是由凶悍血勇的突厥人组成。
在陆沉看来,服部一藏或许比那突厥第一猛士巴图牙还要略强一些,但显然远还远触及不到赵玄黄的高度。
毕竟赵玄黄硬撼上百突厥兵,比砍瓜切菜轻松不到哪里去,而服部一藏对付武力稀松平常的羽林军铜甲卫士,却已是极为吃力,纵使先期凭借速度迅捷大杀四方,但力气渐渐用尽,速度迟钝缓慢下来,就有些难以久撑了。
不过这也和风格有关系,服部一藏是刺客型的高手,飞檐走壁,突然给与雷霆一击,让人悄无声息的毙命,才是其最厉害的手段,而当面与无数人硬撼,这是战士该做的事。
刺客血薄皮脆,被废了左臂,顿时便没了先前的威风,再面对众御林军铜甲卫士围攻,便已然开始负伤了。
见服部一藏已经成了血人,却仍旧不依不饶,没有倒下,陆沉对其愈发刮目相看,倭人中也有豪杰啊,就是蠢了点。
服部一藏浑身是伤,但脚下却踩着颇多羽林军铜甲卫士的尸体,先前阻拦其冲向陆沉的督监院众鹰卫,见羽林军将其围住,便皆都收手而回,见服部一藏这个倭人竟如此悍勇,皆是不由心有余悸,得亏仗着人多势众,如果先前在外面碰到这倭人,只怕督监院所有人,都得全军覆没!
“罢手吧,我允许你以你们东瀛国最崇高的方式切腹死去。”
陆沉忽然大声道。
服部一藏冷厉一笑,刀光迅猛,将攻上来的铜甲卫士迫退,呼哧一通急喘,目视陆沉睚眦欲裂道:“对于我来说,切腹自杀,是一种羞辱!不杀你,怎对得起我隐杀流死去的所有部众!”
鼓足全身力气,竟是一跃而起,足有一丈多高,掠过所有人的头顶,刀锋直指陆沉!
这刀他蓄意已久,也是他生平自认为最强的一刀!
隐杀流绝技——狂风一刀斩!
亦唯有配合隐杀流名刀杀生丸,才能完全发挥出这招的最大威力!
虽然服部一藏已是强弩之末,但气势仍旧骇人,刀锋所向之处,角度极其刁钻,几乎让人无处可躲。
所有人都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服部一藏的刀离陆沉越来越近。
陆沉也来不及作出反应,想要躲避之时,服部一藏的刀,已经到了他的头顶!
时间空间,仿佛在陆沉眼中突然变得缓慢下来,他呆呆的看着刀刃一点点的往下斩来,空间仿佛都被撕裂一般,划出一道极长的弧线。
可惜这条弧线在陆沉的眼中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