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虞哼笑道:“你怕是不知,突厥看似铁板一块,实则离心离德,巴鲁、剌都早就不服图扎格的统治已久,还有一些部落亦是有不臣之心,只是不敢轻易反叛罢了,其中,就有图扎格颇为信赖的突厥第一猛士巴屠牙以及其部落。”
“而今图扎格被掳,突厥无主,那些居心叵测之人不趁此时机继续和大齐开战,巩固威望,争夺可汗之位,又岂会因图扎格之性命,投鼠忌器?谈判不成,势必会再起战火。”
“小滑头,你常常一副智珠在握之态,殊不知你根本掌控不了任何事,你只是一颗棋子,岂能如棋手般算尽盘中形势。”
花青虞面含冷笑,话语中不无嘲讽。
陆沉却是哈哈大笑,说道:“陆某从不自诩执棋者,但也并不妄自菲薄自贱为棋子,你说我为棋子,难道你当真就是执棋者吗?说到底你只是一介弱女子,除了武功高些,心计深些,长得漂亮些,别的一无是处。依你的能耐,也就是做点蛊惑愚民之事了,那突厥可汗但凡聪明一点,又岂能听从你的话,对大齐开战?”
花青虞素来不是好脾气,对陆沉的容忍,是建立在她一直站在绝对主动位置的前提下,一旦不能对陆沉居高临下,被陆沉反压一头,便超出她容忍的底线了。
她冷冷说道:“正是因为图扎格那个废物愚蠢,才能让我的计划实施的更加轻易,就算她不听从我的话,我也另有别的办法挑拨突厥与大齐开战,只是舍近求远,岂非傻瓜么。”
陆沉笃定道:“只可惜你费尽心机,终究是徒劳无功,你说突厥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这或许是实情,但即便什么左王右王对可汗有不臣之心,也决计不敢在这个当口争权夺利。”
花青虞颦眉道:“你是在自欺欺人么?”
陆沉大笑道:“非我自欺欺人,陆某素来精于论证,而从不紧凭妄想便轻易对一件事情盖棺定论,你说陆某一副指珠在握的模样,实则根本掌控不了任何事,事实证明这句话应该说给你自己才对,就你这短浅的目光,当棋子都闲累赘,也配自诩执棋者?”
被他肆无忌惮的讥讽嘲笑,花青虞终于有些生气了,随着一股香风掠过,陆沉的脖子瞬时被她紧紧扼住!
“你废话太多了!”
她寒声道。
陆沉从未这般狼狈过,尤其还是被同一个女人,三番两次像掐小鸡崽子似的扼着喉咙,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下毕竟非其敌手,别说被掐脖子了,就算是被扒光了一顿毒打,又能奈何?
陆沉脸色憋的通红,努力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道:“果然是女人,辩不过我,便恼羞成怒。”
花青虞冷笑道:“女子如何?你一个男人,被我攥在手中,却无一丝反抗之力,难道就不觉得羞辱么。”
陆沉强笑道:“有何羞辱?各有所长而已,陆某做菜比不过厨子,杀猪比不过屠夫,难道都要因此而觉得羞辱吗?我承认我打不过你,可你若是够胆将我放了,你信不信,不出仨月,我就能将你擒住,任你武功再高也插翅难飞!”
花青虞咯咯笑道:“你可真是个小滑头啊,想要激我将你放了,我可不上你这个当。”说着一把将陆沉甩在墙上。
陆沉摔了个七荤八素,差点又被撞出内伤,努力站起身,嘿然道:“怕了?”
“你这小滑头诡计多端,难保将你放了之后,你便逃之夭夭,你若铁了心想要让我找不到你,天下之大,却又让我何处寻觅?我是真舍不得你呀。”
花青虞笑的花枝乱颤。
陆沉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激将法不成,不由心下一叹,这女人委实不好糊弄。
花青虞道:“你说我辩不过你,说我是妄想,难道你就不是妄想么。”
陆沉哼道:“显而易见之事,就你目光短浅,看不出来,竟还以为突厥胆敢对大齐继续开战,真是妇人之见,愚蠢之言。”
花青虞道:“那你倒是说说,突厥如何不敢对大齐继续开战,只会逞口舌之利,还不如我这一介女人。”
陆沉撇嘴道:“势不可为而为之,只会自取灭亡,但凡懂得分清利害之辈,怕是都知道这个道理。也就是那可汗老儿又蠢又笨,才会受你蛊惑,如今他被我大齐俘获,陆某虽不知突厥接下来由谁做主,可没你在一旁煽风点火,又岂会再敢和大齐打下去?他们就算是退守荒原,也决计不敢再挑起战争!”
“因为这场战争并不能增加他们夺汗位而需的威望,只会让整个突厥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突厥若是被大齐打的只剩下老弱残兵,你让那些对汗位志在必得的人做光杆司令么?”
“他们绝对会保存实力,哪怕再有野心,也得等到做了可汗之后,所以大齐就算提出的条件再是苛刻,他们也一定会同意。”
陆沉侃侃而谈,花青虞却是听得满是不知为然,不屑一顾道:“可是事实证明,突厥人显然没有接受大齐所提出的条件,否则这场谈判岂能草草收场,不欢而散。”
“说你笨,你还真不聪明。”陆沉丝毫不掩饰目光中的鄙夷,说道:“为何不欢而散?还不是在他们那个可汗的问题上争执不下?那老东西若是安然无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