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海讥讽道:“是你护卫陆参军,还是陆参军护卫你?”
这阵子李惊蛰浸淫修罗狱火刀愈发之深,那日面对蛮人牛刀小试,初露锋芒,更是杀出自信,被吴老海冷嘲热讽,顿时大怒,红脸道:“你别瞧不起人!俺现在不一样了!”
朝夕相处,吴老海自然能看出李惊蛰的变化,身躯日益变得健壮了,那口破刀片子也愈发耍的有模有样,只不过讥讽这小子是不需要理由的,张口就来,完全不需经过考虑。
眼看着这一老一少又要斗起嘴来,陆沉笑道:“好了,马上就是要当百户的人了,有军职在身,统领部下,怎么也得不苟言笑一些,似这般吵闹,岂不被部下笑话,还如何服众?”
他说的话,一向被吴老海和李惊蛰奉为金玉良言,闻言顿时偃息旗鼓,竖耳倾听。
陆沉倒不担心吴老海,毕竟是老兵油子了,在军队中摸爬滚打数十年,做个区区百户还不是手到擒来,他担心的是李惊蛰。
这小子年轻,有些稚气未脱,且从军时间不长,还需好好磨炼。
“你性情跳脱热血,着实太不沉稳,如今骤然跃居百户,手底下最起码也能管些人,若依旧这般,定然会被部下欺你少不经事。”陆沉拍拍李惊蛰的肩膀,肃然道:“要知道你现在已经是军官了,堂堂朝廷正六品军职,回到青州去,委实已算是光宗耀祖。但我相信,你绝对不想仅仅止步于此,但若想做你梦寐以求的将军,你还差的远呢。一切便先从这个百户开始吧,我相信你,一定会干好的。”
有他加油打气,李惊蛰顿时只觉浑身热血滚烫,激动的胸膛剧烈起伏,眼角竟是忍不住滚出两粒泪珠,重重一点头,铿锵有力道:“陆大哥放心,俺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吴老海当了几十年的兵,自然无须陆沉来多说赘言。
等了一会儿,军机营来人将吴老海和李惊蛰带走了,此去登记造册,这二人便是食朝廷俸禄的百户了。
陆沉看向赵玄黄,道:“我恳请大帅莫要擢升你为百户,陆大哥,我这样做你觉得如何?”
赵玄黄颔首道:“我本就无意于军中,待此次事了,自当回青州,重整师门,若有这军职牵绊,不啻于套上枷锁,实在麻烦,你这样做委实是极好的。”
陆沉放心了,毕竟没有亲口询问过赵玄黄,他也生怕是好心办了坏事。
“接下来就要委屈赵大哥您待在我身边做个护卫了。”
陆沉苦笑道。
赵玄黄从来都不懂得拒绝为何物,当即一点头道:“好。”
……
重回帅营,陆沉算是真正体验了把参军该享受的待遇,能够睡独立的帐篷,不必再风餐露宿,只是东境将至,大军行军愈发急促迅速,往往到了深夜才能驻扎休息,不到天亮便要起程出发。
若是换做以往,这一路颠簸,陆沉即便经过章神医开的药物调理,身体有了显而易见的改观,怕是也早就累的走不动路了,可直到现在,却依旧是每日神采奕奕,身体里仿佛有绵绵不绝的力量,让他没有一点筋疲力尽的感觉。
这全得益于他打通了任督二脉,气息能够在诸般经络间畅通无阻,从而使得气力要选较寻常人为强,又修炼了佛门第一内功《楞严经》,洗经伐髓,内力练到何等地步暂且不说,身体素质已然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境地。
如此随着大军匆忙而行,终于在三日后,赶到了东境。
此次增援东境的三十万大军,早就分先后奔向战场,帅营压阵后方,是最后一个到的,驻扎在了郇城。
这日,陆沉被叶寰叫了过去。
见到陆沉的第一句话,叶寰没有啰嗦,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你觉得,我们该如何拿祁山的那条路做文章才好?”
祁山那条隐蔽的路,齐军心知肚明,却是秘而不宣,故意装作糊涂没有发现,可实际上无时无刻不有暗哨在密切注视。
叶寰就是在等亲自到达东境的这一刻,在那条路上做些文章。
若是直接堵死,可谓暴殄天物,唯有趁机给突厥人沉痛一击,才能发挥这份情报的最大价值。
出谋划策,本就是陆沉的职责所在,当即说道:“小婿觉得,有两种文章可做。”
叶寰说道:“说来听听。”
“一,诱敌深入,率先埋伏,予以全歼。”
陆沉说出第一种文章。
叶寰微微点头,关于如何利用那个缺口,他早就和众将商议过了,众将多半都主张故意抛出一只诱饵,将突厥人从那条路上引诱过来,只要率先暗中埋伏,定能将突厥人一举全歼。
至于能歼灭多少突厥人,就看抛出的诱饵有多诱人了。
叶寰沉吟道:“你说,若暴露出帅营的位置,突厥人会不会倾巢来袭?”
陆沉摇头。
叶寰皱眉道:“为何?”
陆沉苦笑道:“岳父,您难道竟忘了,咱们齐军中,到现在还有个藏的很深的内奸么?恐怕我们得知那条路的事情,还有帅营如今就驻扎在这郇城的情报,已经悄然送到了突厥人那里。我们若做此文章,且不说突厥人未必会中计,小婿怕的,是他们将计就计啊。”
叶寰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