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和自己杠上了啊。
陆沉嗤笑一声,压根就没将叶朢昇当成像样的对手。
说到底,叶朢昇在他眼中,就是个毛头小子,若不是事出有因,才对他咄咄逼人,他早就略施小计,将这小子整得灰头土脸了。
本想相安无事,岂料叶朢昇还不领情,没法子,他只能对这个小舅子不客气了。
“那廖、林二人,明摆着有后台,你要不要去看一眼,给执法营的人一点压力,否则难保他二人前脚进去,后脚就被人领出来了。”
如果不是特意给叶朢昇下套,陆沉看他一眼都嫌烦,眼下事情已然圆满解决,随口找了个借口,只想这小子立刻在眼前消失。
叶朢昇气道:“你以为执法营是你陆府,想进就进,想出就能出?你这是小觑军中法度!”
陆沉冷笑道:“倘若军中果真法度森严,那廖、林二人岂敢明目张胆的行贪污之事,这回是被我抓了个正着,抓不着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你方才还说的慷慨激昂,要将这些蠹虫全都揪出来清扫干净,不立刻去兑现你的承诺,却愣着在我这里作甚?难道等着我请你吃饭不成!”
论嘴皮子,叶朢昇哪是陆沉的对手,三言两语便被说的面红耳赤,怒火如狂,额头青筋暴起,望着陆沉,双眼几欲喷出火来,怒道:“你给我等着!”
愤而离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陆沉嗤了一声。
眼看横行无忌身份尊贵的小公爷,面对陆沉半点脾气都没有,灰头土脸的走了,李惊蛰只觉痛快之极,哈哈大笑起来。
……
到了四更时分,吴老海从执法营回来了。
“噫!没想到这点小事,竟是都闹大大帅那里去了!”
吴老海情绪激动的很,青州方言都甩出来了。
李惊蛰好奇道:“怎么回事?快说说。”
吴老海啧啧说道:“那廖百户和林百户,刚到执法营,晁将军便来了,二话不说,便要将廖百户领走。执法营这地方你们也知道,对于有背景的人形同虚设,咱们若是进去,断然有死无生,可但凡有点背景,进去了屁事没有。晁将军来了,执法营的那些人岂敢扣着人不放,当即便要大手一挥,让晁将军将人领走。”
他正说的来劲,李惊蛰怒道:“那姓廖的真被领走了?”
陆沉被吓了一跳,见这小李子满面怒色,不由失笑,小子还挺嫉恶如仇。
“你别打岔,听我说完。”吴老海白了李惊蛰一眼,继续说道:“我一看这哪行啊,连忙便将小公爷对我说的那些话,说给了执法营那些人。这件事是小公爷督办的,执法营那些人知道之后,哪还敢轻易放人,可明显也不敢将晁将军得罪了,一时左右为难。”
“晁将军等的不耐烦,竟是丝毫不将小公爷放在眼里,当时便说了一句‘人我必须带走,小公爷若是觉得不妥,就让他来我这领人’,说完就要将廖百户领走,接着你们猜猜发生了什么?”
李惊蛰撇嘴道:“放人了呗。”
虽然从军时间不长,但李惊蛰对军中这点道道却是门清,事实上不止是军中,无论在哪里,那些有权有势有背景的,都是罪不加身,如若真的认罪伏法,只能说权势还不够大,背景还不够深。
不过话虽如此,这回他却是没猜对。
吴老海摇头道:“接着小公爷便来了。”
李惊蛰一愣。
陆沉闻言笑了一笑,叶朢昇那小子去了,可真是有热闹看了。
那小子就是个愣头青,执法营若是敢当着他的面放人,还不将执法营闹个天翻地覆?
吴老海愈发激动道:“你们是没看见,小公爷得知晁将军要来领人之后的反应,当即便暴跳如雷,竟是指着晁将军的鼻子破口大骂,说他纵容下属,豢养蠹虫,无视军中法纪,枉为统御千军万马的主将……”
李惊蛰惊呆了,这也太帅了吧,对将军破口大骂,当三军主帅的儿子就是好啊……
陆沉闻言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叶朢昇这小子,怕是将对自己的火,全都发泄在那晁将军身上了。
李惊蛰赶忙道:“然后呢?那晁将军啥反应?”
吴老海道:“啥反应?当时气的鼻子都歪了,对小公爷冷言冷语,说他没规矩,让他不要多管闲事。小公爷一听,跟要吃人似的,先是将执法营的那些人一顿数落,对他们说若敢将廖百户放了,有他们好果子吃,然后便到大帅那里告状去了。”
陆沉淡淡笑道:“这件事是得大帅亲自出马管管了,小小百户,就敢多吃多拿,那些千户呢?将军呢?别说别吃多拿,只怕还要更甚,沆瀣一气,贪污军饷。若是不将这些蠹虫揪出来,兵血迟早得被喝干,到时难保不会引起哗变。”
吴老海叹道:“我当兵几十年,这种事委实见过太多了,即使眼下杀的人头滚滚,等风声过去,这种事还会继续发生。像我们这种底层的兵士,早就认命了。”
李惊蛰愤愤道:“就该将这些王八羔子杀光杀绝!”
吴老海道:“这回怕是要动真格的了,小公爷离开执法营没多久,帅营便派人来了,先将晁将军叫了去,还留下了人,监督执法营严查廖百户和林百户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