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陆沉,唯恐听错了,问道:“五十两?”
陆沉笃定道:“就是五十两!当然,这只是初步定价,待香水打响名头,价格还会持续上涨。”
还想着涨!
苏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五十两是什么概念?
一个中产之家的全部家当而已。
乾雍城中有多少中产之家?
也就占据三成罢了。
但这三成中产之家,哪个会愿意倾家荡产,去购买一件华而不实的东西?
只要不是他们疯了,或者傻了,这种情况是决然不会出现的。
五十两的定价实在是太高了,要知道香水并非是珠宝首饰,亦非丝绸华布,它再独一无二,也总归要被划分到胭脂水粉的范畴里。
在这个范畴之内,还从未出现过如此天价的商品,即使面向的是那些所谓的有钱人,可真的能被认可买单吗?
苏晴又泛嘀咕了,默然半晌,说道:“五两银子尚还能够接受,可五十两……陆大哥您就这般自信,会有人乐于购买吗?”
陆沉笑了笑,这丫头,真是贫穷限制了想象啊,五十两银子,对于普通百姓而言,或许遥不可及,可在那些有钱人的眼里,算个屁啊,就这仨瓜俩枣,也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苏晴啊。”他若有深意的叫了一声。
苏晴一怔道:“什么?陆大哥请说。”
陆沉看着她,微微笑道:“你是个聪明的姑娘,能力也非同一般,但是唯一的不足,就是眼界太低,当然,这并不怪你,毕竟千香阁曾经生意最鼎盛时,也就是小打小闹而已,你看不到最上层的风景,当然无法理解最上层的消费观念。”
说着,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接着道:“但是,从现在开始,你要开始学着转变这种相近于小富即安的思想了,千香阁的路线是进军高端市场,成为奢侈品行业至尊无上的霸主,你作为领头羊,若是眼界始终没有在高处,仍然停留在以往固有的思想观念,这恐怕不行。”
苏晴性情要强,听得陆沉的口吻饱含教育意味,不服输的劲头登时涌了上来,抿了抿唇,说道:“可是胭脂水粉市场,从未出现过这么贵的东西,咱们冒然将香水如此定价,有钱人也不是傻子,难道真的会趋之若鹜的购买吗。”
“当然不会,所以咱们才要参加商家聚会,打响香水的知名度。”
陆沉双手拢在袖口里,跟田园老汉一般,但说出的话,却是抑扬顿挫,振聋发聩:“以往市场上没有出现过这么贵的东西,那是整个市场太小家子气了,咱们千香阁就是要做开拓者,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作为先驱,只要咱们牢牢将高端市场把握住,霸主地位就会坚不可摧,即便后来者层出不穷,亦是难以撼动!”
常年站在山下,岂知山上的花开灿烂,即便陆沉豪言壮语,苏晴依然觉得五十两实乃天文数字。
在她看来,以香水独一无二的特性,以及它超然卓越的品质,定会受到市场前所未有的青睐,即便价格低廉,也必能赚的盆满钵满。
而以天价出售,市场就未必会买单了,此举委实铤而走险。
与其在钢丝上行走,不如选择一条前景明亮的康庄大道,免得摔的粉身碎骨,到时追悔莫及。
她倒不是没有尝试的勇气,事实上陆沉的话,她都听进去了,也都明白,可却不敢将千香阁的前途当赌注。
香水对于千香阁干系重大,千香阁能不能在悬崖边缘起死回生,就看这道救命绳索牢不牢固了。
循规蹈矩,按部就班,千香阁凭借香水,一定能重新在胭脂水粉市场上占据一席之地。
可若是一上来便定天价,挑战市场的底线,一切就都是未知数了。
若冒然定如此天价,有可能还未重回市场,就会被嫌弃,乃至淘汰。
这就是她不敢肯定陆沉想法的根本原因。
千香阁不能再输了。
见她沉默不语,陆沉无须多想,也知她在担心什么。
虽然和这丫头相识不久,但陆沉却能看的出来,她性情坚韧,虽是女子,却颇为倔强好强,不愿弱于人,自己说了这么多,她绝对不会听不懂,也未必没有放手一搏的想法,但此刻却仍似没有被说动,原因无外乎只有一个——
她怕输。
怕香水定价太高,导致无人购买,千香阁输的一败涂地,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当然,这无可厚非。
毕竟是亡父母留下的产业,她岂能不细心照看?
总算是碰到使千香阁起死回生臻至鼎盛的契机,她不敢铤而走险,也是人之常情。
但理解归理解,陆沉却不打算作出任何让步,香水只能走高端路线。
原因很简单,先前已经说过了,和那些百年老字号打擂台,千香阁根本不是对手,与其和那些臭鱼烂虾争食吃,不如独树一帜,在高端市场唯我独尊。
况且人生在世,若是随波逐流,岂不无趣?
既然已经决定要做出一番事业,就得轰轰烈烈,义无反顾。
瞻前顾后,实乃小女子行径。
陆沉口水都快说干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