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是个硬茬子。
陆沉一凛,但表面却不动声色。
那黑袍男子将佩剑杵在地面,双手压在上面,对陆沉上下打量一番,随即冷冷说道:“不愧为当今列国风头最盛的年轻翘楚,陆院长在北齐权势滔天,着实霸气凛然,明知眼下这里已被无数顶尖杀手包围,居然还能谈笑风生,甚至不屑一顾,视他们如猪狗……陆院长,说句不中听的话,江湖毕竟不同于庙堂,你未免也太狂了。”
这男子阴森诡异,隐然有种无形的压迫感将陆沉笼罩。
若是换做寻常之辈,必在这男子可怖的气势下喘息困难,颤栗不安。
可陆沉何许人也,面色如常,不动如山,仅凭气势便将他压倒的,说句狂妄的话,只怕还没生出来呢。
“庙堂着重权谋心计,而江湖却无外乎打打杀杀,陆某狂与不狂,全赖于尔等这些欲取陆某项上人头之辈有多少斤两,尔等本事稀疏平常,明明是泥土中的蝼蚁,却妄想攀登九天弑神,陆某岂能不狂!”
饶是这黑袍男子看上去颇不简单,陆沉气势也丝毫不落下风,霸气十足。
“后生可畏!”黑袍男子哈哈大笑,不过并没有持续多久,便突然神色阴冷下去,寒声道:“陆院长年轻得意,桀骜嚣狂无可厚非,可你还远没到能小觑天下人的地步。江湖以实力为尊,还轮不到你来撒野!”说罢将剑鞘甩出,直逼陆沉面门。
陆沉一手负后,巍然伫立,没有丝毫躲闪的打算。
就在剑鞘袭来的那一刻,他迅疾抬手,将其抓住。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剑鞘携带的力道委实非同小可,饶是他这般深厚内力,亦无法完全化解,只能通过后退,以来卸掉这股可怕的力道。
他退了三步。
最后一步,右脚踏在青石修葺的路面,硬是给踏得碎裂!
杨浊见状不由变色,持刀就要上前。
“退下。”
陆沉一抬手,目光重新回到那黑袍男子的身上,此人果然不简单!
“看来一百万两银子的诱惑,果然令人无法抵御,就连阁下这等高手,都忍不住怦然心动,欲要来取陆某的项上人头。”
陆沉不无嘲讽说道。
黑袍男子冷笑道:“一百万两银子固然诱人,可若非目标是大名鼎鼎的北齐督监院院长,孤某却也懒得出手。公子榜排名第三的人物,陆院长,你有资格死在孤某的剑下,同样,也是为你的目中无人而付出代价。”
“孤某……”杨浊沉吟一声,突然面色大变,惊声道:“你是……孤无求!”
孤无求!
隐藏在黑暗中的杀手们听到这个名字,无不震惊已极。
这魔头竟也来了!
有些杀手不由打起了退堂鼓,甚至还有些立时扭身离去,毫不迟疑。
很显然,这个名字令他们感到惧怕,并且绝望。
似乎在离去的杀手看来,此人出手,那一百万两银子,便断然没有别人染指的可能。
如果说今夜能摘陆沉那颗项上人头的只有一人,那必然就是孤无求。
与其在这里充当陪衬,眼睁睁的看着陆沉脖子上价值一百万两的脑袋被孤无求摘了去,还不如痛快离去。
所以那些杀手离去的无比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不过仍有不少杀手依旧原地蛰伏,静观其变。
孤无求这个名字固然骇人,可还不至于吓得整个黑道作鸟兽散。
况且即便畏惧孤无求的可怕,但一百万两银子的诱惑,足以令人豁出性命,铤而走险。
“不错,正是孤某。”
黑袍男子随后也承认下来。
又有一些杀手惊骇之下,毫不迟疑地离去。
这魔头可不是吃素的,还是少惹为妙。
哪怕躲在暗处,都有丧命的危险!
陆沉对“孤无求”这个名字陌生得紧,但见杨浊吃惊不已,却也明白,必是了不得的人物。
“此人是何来路?”陆沉目视孤无求,嘴里却问向杨浊。
杨浊低声道:“此人无门无派,但武功奇高,据说性情阴狠暴戾,喜怒无常,一言不合,便大开杀戒,手段血腥毒辣,实是丧心病狂,故而便是黑道,亦不容于他,江湖正派,更是对他恨之入骨……总而言之,院长一定要小心。”
陆沉心中有数,面露郑重之色,果然是硬茬子,看来今夜别说是杀鸡儆猴了,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
“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可插手。”陆沉告诫杨浊,如若自己不敌这孤无求,杨浊参战也只不过是白白送命。
不待杨浊点头,陆沉正色说道:“你暂且退到一边。”
孤无求何许人也,杨浊所知甚深,否则也不会猜出其身份,惊骇万分。
饶是杨浊对陆沉敬佩已极,却也并不认为陆沉能够在这位赫赫有名的魔头手底下讨到便宜。
可陆沉发话,他不敢忤逆,只能退到一边,心下暗暗打定主意,只消陆沉有生命危险,他纵使拼了老命,也要掩护陆沉逃走。
孤无求双手拄剑,没有立刻动手的意思,可无形中散发的压迫感,却已让人几要喘不过气。
“